要是早知道阮清梦是这样的人,要是早知道常玉琼会那么贤能……他还会坚持和常玉琼退婚,和阮清梦在一起吗?
听说寒阳郡,因为几年前就开始增养鸡鸭鹅,又普遍种植白叠子和苜宿,蝗灾刚有迹象,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南边闹蝗这大半个月,他们北边种的冬麦,只被蝗灾吃了一点,剩下的,早已丰收后收割完成了!
如今南方闹灾,若是有北方新收割的麦运来,定然能平了现在朝堂里争执。
她在西北已有三年,年龄此时也大了,但却一直未曾婚配,她是不是还想着自己,所以不愿随意许人?
她一定是是还记得自己!
其实他、其实他,心里应该是也有她的,她走了以后,他才意识到少了什么。
如今时间越长,听说她在西北过得风生水起,他就越是忍不住想她。
尤其是在和阮清梦吵闹后,就更忍不住想起她曾经沉稳跟在自己身后的身影、曾经清凌凌看着他的眼睛……
他们毕竟订婚那么多年,她怎么可能忘记他!她也一定是在等他的!
恒王捂着心口,有点委屈,有点不甘,又有些期待,忍不住跪坐书案前沉默许久,提笔写了一封信。
“常家卿卿,昔一别之后,今两地相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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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信,压根就没被送到阿当手里。
霡霂霏霏,空蒙中绿遍山色氤氲,早夏的雨太急,断了行人走的桥,岸边柳荫中蓬蒿一动,撑出一叶小船。
船是普通的船,乌蓬简朴,不见身份印记,远岫出山浸透薄暮,船篷有雨跳珠乱入,细风吹弄轻阴,隐约见船上有衣袖翩然。
船上的确有人。
青年倚着船篷,及冠年华,白玉簪发,雨雾浸透广袖,身姿慵懒,风姿雍容,面庞上有面具斜斜挂着。
看不清五官,却无端让人觉得定是风华绝代之人,才能衬得起这一身清贵矜隽的风姿,舟外小舟荡波,荡出涟漪倒映万里山河青天。
他的手指间把玩着一封信,信拆开,纸张被雨水打湿,于是墨开始模糊,手指一扯,信纸便被撕碎,扬手扔入河中。
翻涌的愚鱼以为是什么美味饵料,争先恐后扑过来争抢,吃进嘴里才知道味道烂臭,连连呕着吐出去,甩着尾巴嫌弃游开。
“瞧,连鱼都知道是臭的。”
他笑,连笑声都是不疾不徐,让人想起北燕高山巅雨洗过后青润的天,仿佛是沁浸心脾的温润。
真正试图靠近时候,才知道何为不动声色间拒人千里之外的遥不可及。
侍卫眼瞧着那信被毫不留情扯破的碎片,散进河中又被鱼儿嫌弃呕出,慢慢融化在浑浊河水间,眉梢跳了跳。
“陛下,这信是恒王痴心妄想,便是娘娘见了,也定然不会当真,只会丢掉的。”
尚擎倚着船篷,任湿润雨珠打湿发丝,神色散漫:“嗯,我知道。”
“所以您……”
也用不着接下来泄愤撕碎啊。
尚擎哼了一声,眼眸缓缓睁开,鸦睫浓密纤长,甚至能挂了雨珠。
他懒懒道:“我当然不怕她信,我是怕这东西送过去,脏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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