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巷正是姚氏为虞志林一家安排的宅子,虞灿她们刚出发,那边真正的宅主就回了京。看到这一大家子吵吵闹闹地住在里面,竟还拿出假凭证来道这是他们买来的,这让宅主差点开始怀疑人生。
宅主一开始试图表明事情的大概经过,还当场拿出了租约表明宅子是租给骗子,而不是卖给他。由于姚氏为了安全起见没有暴露过身份,又早早从这件事中抽身,所以宅主说出来之后也没让虞志林怀疑。
知晓自己被骗了七成定金的虞志林如霜打的茄子,原本就不顺利,如今日子愈发艰难。本想寻个门路让官差寻找那骗子,可他去了京兆尹,去了武侯铺,又去了几家从前有些来往的小官员,皆是吃了闭门羹。
京中早就有了风言风语,虞志林是若虚道长与李氏的私生子,虞明烟心狠手辣杀害即将出府的丫鬟陷害姐妹,虽说只是私底下的议论,但这对于一心想攀高枝的虞志林一家来说,就是致命性的打击。
宅子被原主收走后,虞志林一家无处可去,既拿不出多的银子来添置新宅,也不愿将就着租赁破旧小宅。是以这一家前天找上了虞府,试图以软弱卑微的姿态打动虞志远与姚氏,让他们暂且收留一段时日。
姚氏自是不肯,她又不是闲得没事,为什么要把几条苏醒的毒蛇放在自己被窝里?这不是找咬么!
虞志远不出面,姚氏出言婉拒,李氏又愁着自己即将离京的事,压根没心思也没办法出面干涉。虞志林一家灰溜溜地来,又灰溜溜地走了。
虞灿回到松鹤院的时候,就见姚嬷嬷已经等在院门外,笑得一脸慈和,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面上笑容骤然一凝。“姑娘这是怎么了?瞧着像是生病了?”
姚嬷嬷看向桃枝和梨梢,语气比平常严厉了些许。“不是说了让多备些衣裳么?春日反寒反得厉害,一不小心就要着凉,你们到底怎么伺候的?”
桃枝和梨梢不敢顶嘴,老老实实垂着头认错。姚嬷嬷不是个苛待小丫鬟的人,也从不因为身份地位与旁的下人不同就耍威风,一旦与人生气,那便是当真认为那人没将事情做好。
“姚嬷嬷,是我在打猎的时候受了惊吓,不关她们的事。”虞灿把遇上巨蟒的事说了一遍,以免姚嬷嬷以为她是没穿好衣裳风寒着凉。
姚嬷嬷听得心中发紧,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呐呐嘀咕着菩萨天师保佑之类,到底是没能说出囫囵话。将虞灿接到屋子里,她转身出了门,想着要去熬点老参鸡汤给虞灿压惊,还得去请秦大夫来看看。
“娘。”虞灿这一趟出门归来,只觉自己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看事情与想问题的角度都有些不一样起来。一旦发觉自己在成长,她便做不出往日那般撒娇的举动。
哪怕她是真的很想扑进母亲怀里,好好大哭一场。
虞灿说不出自己心中的委屈和纠结,她喜欢景砚,也为此遭到了景薇的暗害,她知道自己有嫁给景砚的可能,但也忧心嫁过去事情又会如画面中那样发展。
哪怕如今的太后与诚王接连遭受打击,实力大不如前,但贵人始终是贵人,他们的底牌根本还没有露出来。
“灿灿,快让娘瞧瞧,怎么消瘦成这样?”姚氏一看到虞灿的模样就知道有情况,只是一时太心疼,想要先看个仔细再去问究竟。“是着凉了?还是宁州的东西不好吃?”
虞灿摇摇头,心中一会儿暖融融的,一会儿又紧巴巴的,好多话想要告诉母亲,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让她如何开口呢?少女心事是那么的难以启齿,谁愿让人看到心中最脆弱最隐秘的东西呢?
她只依偎在母亲身边,把自己打猎遇险的事说了一说,接着又将景薇的嫌疑道出,没有提及景砚与她那些或明或暗的纠缠。
那是她的小秘密。若成长必然要伴随着甜蜜的痛苦,她宁愿一个人悄悄品尝。
姚氏听到这些事气就不打一处来,纵火之事她还没跟景薇算账,这次居然还想要她女儿的命!“不行,我要去见长公主!”
姚氏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一旦事情关乎儿女,她就绝不会轻易软下去。“琥珀,去将那枚玉佩取来,让人投一张拜帖去。”
“娘,先别去!”虞灿连忙阻止,让琥珀与桃枝梨梢出了屋,缓了片刻才将景砚打听莫云娘的事道出。“镇国公好像有什么计划,也答应事后必然会给咱们一个交代,如今找上长公主反倒不妥。”
姚氏有些诧异于她突然的冷静,不过想想自家女儿最近经历了这样多的糟心事,成长许是迫于无奈,让她怜惜心疼。“好好好,娘都听你的。那你先回院子休息,一会儿让秦大夫来瞧瞧。”
虞灿点点头,离开松鹤院回到久违的行云苑,只觉熟悉中透着点儿陌生,好像自己这一遭离开得特别久。
虞贞的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不再与她住在一处,进屋后,一阵疲倦袭来,虞灿钻进被窝沉沉睡了一觉,许是回到了自知安全的地方,这一觉睡得极好。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晚膳时分,秦大夫已经在外院与虞志远、虞烁聊了许久闲天,虞灿赶紧洗漱好赶了过去。
“大姑娘这病得仔细调养,惊吓过度导致昏厥不是小事,再加上持续发热不退,要是不仔细可是要留下病根的。”秦大夫一脸严肃地开了药方,又对梨梢说了许多注意事项才离开虞府。
他走后,虞志远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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