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
声线和煦温暖,叫听者如同沐着阳光一般舒适。语气中却透露出浓浓的急切和担忧。
我突然有几分恼,甩开他的手,一转身劈头盖脸地质问:
“你为什么要过来?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武功再高敌人太多顶什么用?你若出事我如何向藏剑交代?”如何向自己的心交代?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给我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持续高强度战斗后的脱力感席卷上来,几乎站不稳脚,多亏身旁的他一把扶住。
“……你受伤了。”他剑眉轻蹙,不由分说扣住我的肩膀将我强行扭转过去,背朝向他。
“我好得很!不要你管!”我嘴上仍在逞能,同时也感觉到后背有一块肌肤火辣辣地痛,想必被方才强劲的气流撕裂了一道不小的口子。我不假思索拎起酒壶,拧开壶嘴就向背后浇去。
不料被人一把捉住手腕,语气稍显阴森:“你干什么?”
“清洗伤口啊。”我一怔,不知这再正常不过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用烈酒清洗伤口?”他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不疼么?”
我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这点苦头算什么?这都忍不了还怎么在江湖混?”
说话间不知不觉被他牵引到一块大石前,浑身乏力的我只能任由他摆布,按着我的肩膀使我坐到了石头上,轻柔道:“别乱动。”
后背传来温凉的触感,有什么涂在了我的伤口上。有一些痒,但清凉又舒服,热辣辣的痛感神奇地退去不少,力气也一点点地恢复。
他在为我抹药?我心头一软,有几分触动。
“我问你,刚刚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嗯。”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最后那几支弩箭,也是你打飞的?”这么解释一切就豁然开朗了。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即有另一个疑问蹿进我的大脑、我偏过头,他近在咫尺的半张脸映入眼帘。面具已经不知所踪,眼睫如羽扇般上下扑棱,眸似一汪幽深的潭水,鼻梁挺拔,薄唇轻抿,神情专注得令人心悸。
“为什么?”我终于询问出口。
他的动作停了一瞬,视线投落过来,眸子里有什么黑沉沉的,格外摄人心魄。
“……你不知道?”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端倪,只是一对眸子似盛满了星辰,熠熠生辉,照得我一时有些心慌意乱。
强压下躲避他视线的冲动,我直直与他对视,答道:“当时我位置那么高,周身又都是浓雾,确实想不通你怎能精准地击偏它们。”换作我,一定做不到。
他一默,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收回视线,唇角缓缓攀附上一丝笑意:“因为,我用心啊。”
不明所以,我正要追问,他却忽然转到我身前,将一个小瓷瓶塞进了我手中——“拿着这个,以后受伤时用。”我皱着眉正不耐地要开口,却在他凌厉的逼视中咽下了话语,翻手一看,精致的白瓷瓶周围正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很清新,令人感觉耳清目明。而看到瓶身篆刻的小字后,我嘴角一抽,抬起头来迟疑道:“这就给我了?”
这种药我见过,价值相当不菲,一小瓶就要黄金百两,寻常人根本买不起。
“当然。”他瞥了眼暗沉的天色,轻声说:“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这里血腥气太重,会惹来麻烦。”
我点头同意,早该离开这地方了,还小题大做地上什么药,耽误时间。而想到方才那一幕,嘴角仍忍不住掀起一个细小的弧度,连自己都难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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