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玥按住他的筷子,被他巧力拿开手。
“自从那群怪物从天而降之后,原本丰富的资源变得匮乏不堪重负,为了活下来,被迫躲在荒山野岭,荒凉大漠,大家只能啃树皮,吃草根,连野兽都受得皮包骨,年龄小的孩子实在饿得不行,偷偷去河里捞鱼,等我们发现,找到的只有他们身上的衣服。”
傅宏臣说着更加大口地吃下盘中的饭菜,悲愤的情绪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明明知道他又在说胡话,可辛玥还是白了脸色,身为医生,她知道死亡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的死亡。
虽然她还没法接受傅宏臣这些奇怪的言行举止,更无法适应他把自己家毁掉的事实,但她不得不承认,对于非亲非故却拼命护她周全的傅宏臣,她是感激的。
而今晚,他说的这席话,让辛玥更加确信他的内心深处藏了许多伤痛的秘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将伤痛揭开。
他既然愿意对她袒露这些伤疤,可见他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对自己处处设防。
也许再过些时间,把他的心结彻底解开,他的病也就治好了,到时候他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也能重新开始新生。
这么一想,辛玥轻轻笑了起来,动手把半边翻过来,用筷子剔除剩余的鱼鳞,“现在物价飞涨,工资不涨,这么好吃的鱼可不能浪费。”
说着对他露了个娇中带俏的笑容,浅浅的梨涡霎是好看得扎眼。
傅宏臣被这突如其来的俏皮一笑,整得微微一愣,垂眸看向半边油光发亮的红烧桂鱼,眼底闪过一丝灼热。
色香味都不俱全的一桌菜肴,在辛玥重新展开的笑颜中被逐一消灭。
大概以为她心情不好,这几天傅宏臣包揽了做饭的活,做好饭菜,等着她回来一起吃,跟他说过几次不用等她吃饭,他也不听。还有那么一两次她很晚到家,桌上的菜全部都凉透了。
遇到这么固执的人,她也是没辙了。
打开冰箱,尴尬地发现里面干净得连菜叶子都没有了,她也想起来自己好长时间没去买菜了,而且现在还囊中羞涩。
等面上了桌,两人相对而坐。
虽然只是一碗简单的阳春面,唯一的点缀就是葱花,但辛玥却觉得好吃到想把舌头咬下来。
“你太厉害了!这么好的手艺跟谁学的?”她感叹。
真是第一次见到失忆的人,上得了厅堂,入得厨房,身手了得,还身揣金条。
傅宏臣夹了一筷子,顿了顿:“有人比我做得更好吃。”
听他提到别人,辛玥感到惊奇,这可是他第一次提到自己的事情,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谁呀!”
闷葫芦再次闷不吭声。
“吃完饭我继续教你上网怎么样?”
傅宏臣看着她,没答。
把金灿灿的金条推到她面前,“这个你拿着,我在你这里住了这么久,白吃白喝,还用了你那么多药,这根金条你理应收下。”
这又是哪里来的规定?
“我说了,你吃的药很便宜,而且…”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违背良心和原则的要求。”
傅宏臣打断她,不容置疑的口气让辛玥受宠若惊。
吃了两口饭,才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他今天的反常行为。
伸手探了探温度。
正常得很,比她还正常。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你的房子,我没考虑你的感受,给你造成困恼,抱歉。”
房子的事她起初是真的生气,后来相处久了,她对傅宏臣有了些许改观,她相信他不是故意要把家里变成这个样子,他只是病了,没法控制自己。
手扎伤时他的安慰,漂亮的星星灯,他做的家常菜餐,把他唯一仅有的金条相赠,她知道他是尽自己所能表示歉意,并做出实际的补偿。
但辛玥不想他再内疚抱歉,忙摆摆手解释:“没事,没事。我没生气,我只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加上论文答辩凑到一块,我吃不消,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说着把金条推回去:“这个还是你留…”
才推到中间,手被傅宏臣覆盖,宽厚的手掌带着炙热的温度贴着她的皮肤,犹如往她身上种下了一颗火焰的种子,连同掌中的金条都变得烫手。
她惊地猛然缩回手。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告诉我一声,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个,傅宏臣!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辛玥虽然非常不好意思,也觉得这个事不太地道,但她也的确是困难,下个月拿了奖学金再还给他吧。
“我想把你的金条去兑换成现金,因为我…”
没钱了这话横竖都是尴尬,辛玥索性一把握住他的手。
“我下个月一定还给你。”
大约是过于紧张,握着他的手用了狠劲,青筋都爆出来了。
傅宏臣目光幽沉地看着她,然后又落在两人交握的那双手上,辛玥倏地把手放开,更加尴尬地无所适从。
“好!”
“那行,明天我下了班回来,咱俩一起去典当行兑换现金。”
那块金条克数不轻,体积也不小,恐怕能换不少现金,带着傅宏臣去,安全系数有保证。
傅宏臣见她笑靥如初,唇角微微上翘。
饭后把桌子收拾好,辛玥把ipad拿下来。
“来呀,坐这里!我今天教你一个新技能。”扬了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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