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药出来,那郭嘉正眼巴巴望向这边,观来颇像一求学书生,全然未有初见之时那般浪荡之态。≮菠≒萝≒小≮说想其为博美人欢心,倒也付出极大,只可惜其无福如愿。抱以同情,云涯儿亦难再厉声,将其扶回车上,好言将那医嘱转告,并令其自行煎药。其面上虽有为难,但也不敢多言,而将药默默收入一旁袋中。
待到云涯儿又再牵马前进,郭嘉终忍不住,拨帘探头问道:“美、阁下前番不是说要离去,令郭嘉好自为之么,怎……”
原来其仍还记挂此事,也不知其问出此话,是在担忧自己离去,还是言语相驱。这般倒是又觉此人不过如此,先前那般机关算尽只怕也是灵机一动罢了。若其不问,自己就此蒙混过去,助其医脚而趁机令其失望再作离去,本是皆大欢喜之事,其却非要挑明,惹不痛快。
其既已问,己自也当须表明立场,不给其留任何念想余地,否则又会令其误解,前功尽弃。继而不望不怒,仍旧牵马往前,冷冷答道:“不必多虑,我仍未去,乃是思得此去许县仍有些远,只以脚力难比车快。反正你亦欲往许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搭你便车罢了。到时你再自去寻医,我必不跟随。”尽力佯装不屑,也不知这番牵强之言是否真消了郭嘉之念,总之其既应之一声退回车内,未再多言,已是万幸。
又行几步,望得天上红日已近落山,云涯儿不觉又再心头一紧。自己赶往许县实际并非有多紧急,只为寻人罢了,而有郭嘉在侧,实也办之不成。况且此去天必已黑,自己白日驱车已有摇晃,实无夜间驱车之能,若是强行,只怕又会遇得危险,于人于己,皆为不利。但又担心郭嘉多想,而不愿提出于此歇住之意,进退两难,委实头疼。
正思之时,望得迎面一人目不斜视、举步生风,其行其神皆远甚常人。最为惊异之是,乃是那人走至云涯儿跟前之时,忽然立身驻足细细看来,令云涯儿不禁又于心中惊叹,难道如此之人竟也垂涎美色?随即只见那人拱手说道:“鄙人荀文若,乃是此处荀氏后人,因是方才见得此车甚为眼熟,故而特来询问,敢问此车当中可是郭氏子嗣?”才是收了惊恐,安下心来。
然而转念一想,如此倒真非安心之时,若说只一郭嘉是那同名同姓也就罢了。如今又遇得一荀文若,且观此人形貌确实极似人中龙凤,绝非常人可以冒充,只怕难再以巧合言说。不过那一向多言之郭嘉,此时却一声不吭,使得云涯儿仍抱侥幸,于是也还礼问之,“车内之人确实姓郭,只是不知阁下乃是荀氏何人之子?”
听罢,荀文若顿时大笑开来,“颍阴荀季和之孙,荀绲之子,荀彧是也!如何,可够得与你家主人相见之格?”谈笑之声倒并无盛气凌人之感,更似戏谑。
虽并不知其所说二人是为何人,但只知这名为荀彧字为文若之人,已足令云涯儿瞠目结舌。而从其言语当中亦可知晓,其不过只当云涯儿为一马夫,并未察觉这女子之身。由此看来,自己扮相实无问题,只怪那郭嘉眼光过于毒辣。
若只如此,倒是好说,毕竟此人卓绝不凡,能与其识,哪怕仅此一面,自也此生之幸。但云涯儿更为担忧之事,乃是荀彧口中那郭氏子嗣,综合其言,已准了八分,倘若为真,简直难以置信。故而仍抱以侥幸,企盼那郭嘉能够站出身来亲口否认,以消己虑。
那边见得云涯儿犹豫半天未有作答,荀彧此刻亦有疑惑,故而收了笑颜,“鄙人方才所言是否有失,而令小兄不悦?”改正色行礼,“乃我误矣!此皆戏言,还请小兄莫要见怪。然鄙人实为有心求见,不知愿见与否,鄙人好择日登门拜访,或赔不是。”其之客套倒比崔钧等人少之许多,所言多半有意,且是态度诚恳,不失大家之风。
听得此言,云涯儿立即回过神来,为免惹荀彧得怪,慌忙辩解,“文若兄言重了,在下方才不过是有感文于若兄英姿,而不由出神,景仰亦是来之不及,又岂会不悦?”而将礼还上,并又多行一礼。
“文若兄?”荀彧似是忽而领会,旋即放声大笑,“原来如此,是鄙人有眼不识泰山!难得遇见如此有为后生,却偏误以为你乃下仆,实不应当!”而将手拱起深躬一腰,“敢问阁下乃是郭氏哪家之子,荀彧日后定当登门赔罪!”如此之言更是将云涯吓得不轻,本来不过是为解其疑虑,却反倒更惹误会,这般已是手足无措、不知怎答。
“郭嘉!”此刻郭嘉倒突然拨开车帘抢答,本以为是为替己解围而自报大名,还未宁神,哪想其又补道:“我家少主名为郭嘉,因未到弱冠之年,尚无表字,虽不如你荀文若之名响亮,但于阳翟之内,也是声名在外!”
听得此言,云涯儿差点背过气去,未想此人果真是那郭嘉。只如此时刻,其竟又生闲心扮作下人,而将己推出。思来荀彧有心相交,其却存心戏弄,若被拆穿,必遭得怪。万一这荀彧面上大度,实际却小肚鸡肠,那己岂不又空结一怨?
正左右为难犹豫是否揭穿郭嘉胡诌之时,那荀彧倒也非愚钝之人,瞬间看出个中端倪,“且慢,既然牵马之人乃是你家少主,那你身为下仆,为何反倒坐于车中,如此恐怕有失礼节罢?”
“那又何妨?”郭嘉对此问责毫不在意,反侃侃而谈,“我家少主熟读诗书而不拘俗礼,为人豪爽而不失风度,德才冠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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