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日赶路,多一马同行,饿时分其些许干粮即可打发,尚未发觉有何不便。﹢菠u萝u小﹢说
唯一难以置信之处,乃为几番下来,终知原来此马食量极小,当吃之时毫不含糊,但几口便饱,而非先前猜测挑食。不禁感叹难怪其不愿负己前行,多半是因饮食不够而致气力不足。
走走停停一路行来,不知不觉己近黄昏,碰巧望见前方不远正有一村,随即兴起指之高呼:“云雀你看!看来今日你我不用为露宿发愁,兴许还能买些草料供你大饱口福!”
然而云雀显然未有半点兴奋之状,甚至望也不望一眼,仍旧低头前行。观此之状,自是有如冷水泼面,热情顿时消退不少。
再走一阵,才是发现云雀领前所去方向,根本不通往那村,顿生疑惑。本欲拍其提醒,然手几落下,忽然想起此马甚烈,慌忙收回。
庆幸反应及时之余,而改疾步奔至其前,一边倒退行之,一边挥手阻拦,“云雀!此路差矣,不能入得那村。”
听得此话,云雀驻足虽是驻足,但却还瞪来一眼,便从云涯儿身侧绕过继续前行。此举足以证实此马并非未有听懂,更似全然未有入村打算。
此中有何原委暂且不谈,单就方才那狠厉眼神,云涯儿从未于马眼当中观得。如今遇见,除惊讶以外,更是使得脑中那熟悉面容骤然浮现。纵此马脸与那倾城之貌全不搭边,也仍不妨碍浮想联翩。
愣神之际,云雀全未等候,已行数十步远,为防又再失散,这边也只得收了脑中胡乱所思,慌忙追赶前去。
因从前番眼神当中读出云雀去意坚决,自知劝说无用,云涯儿倒也不再多言,紧随其侧思索原由。
可自与云雀相识以来,至今也未过多久,中途其还暂离一阵,总得来说,相处之时大概还不足一日。而又语言不通,更是难以知晓其之事迹,哪里有何可作深入细思头绪。
从后往前回忆过去,直至与其初见之时,也未过去多久。不过至此思起那卖马之人可疑,倒能牵扯出许多想法来。
虽说云雀毛病颇多,乍看之下,甚至连那基本用途也不可满足。但如此灵性之马,除与楚阙逃亡遭遇杜远那次以来,似乎再未见过。可惜那马当时重伤,而己与楚阙又无力救治,只怕早已病死路边。
最为要紧之是,自己不过才与云雀结识几时,便觉其实通情达理,脾性之烈皆为自保,绝非难以驯服之马。若能相处多时,想必驾驭于其自不在话下。
纵那卖马之人不能识此良驹,其言实也难经推敲。此刻再作回想,只觉与其说受情势所迫不得不忍痛割爱,倒不如说实际乃为急于将此拖累换成钱物,全然不能感觉其有半点忍痛割爱之忧。
加之当于卖马人面之时,云雀未有半点异动,更是观之不出哪里性烈。待其显露本性之时,也为离了卖马人后。
综此种种,越发看那卖马人不似马贩,倒更似盗马之贼,唯一可作庆幸之事,便乃云雀终于摆脱魔掌,暂得安稳。
想至此处,不禁已有些飘飘然,更大胆猜测云雀去而又返,是被自己搭救之恩感动,故而沾沾自喜,显于面上。
正于此时,本一向不动声色之云雀忽然又作嗤鼻并斜眼望来,顿使云涯儿心虚不已,莫非自己心思又被其感知,生此鄙夷?总算收敛许多,不作妄想。
再将思绪拉回,云雀不愿入村原由已显而易见,多半乃因受得欺骗而倍受欺凌,因此畏惧生人。此乃心灵创伤,一时半会难以缓和,更非三言两语可作化解。
只是正因如此,云涯儿反更生不甘,莫非有云雀陪伴,自己便再也不能入村歇脚?思来未免有些太过凄惨,但又实不忍心将其撇下。
左右为难之际,却见云雀忽然止住脚步,以为又有何事朝前看去,才是发现原来前方有两蒙面贼徒正举兵刃一左一右立于道路两侧。
说来也怪,往日所见拦路打劫之人皆是躲于暗处再伺机蹿出,现身之时还会叫嚣一番。可此二贼似乎不动声色立此多时,若非云雀止步,自己还未察觉。
站定片刻,那二贼倒终显贼人本色,举刀喝道:“马夫,留下钱物与马!”纵是极力挤出狰狞面目,也远不及云涯儿往日在那战场之上所见一半吓人。
观此二贼行为生涩不似惯犯,这边立又生起劝其改过自新想法。再而细观,左边那贼尚连刀也不能握稳,明显多有紧张;右边那贼倒是镇定些许,不过其手臂无力,想必也定不堪一击。
摸清二贼身手,想来凭己多年磨练对付起来绰绰有余,更觉劝说可行。遂全不思逃,不紧不慢呛道:“你二人若是出身贫寒,迫不得已于此拦路乞讨,我自愿施舍钱粮。但此马为我之友,还且先听其意是否愿留,才可答复二位。”
“你这马夫真傻假傻,莫非看不出来我兄弟二人乃为劫匪?废话少说!财物与性命,你只可留下一样!”经得一激,右边那贼果然已显焦躁,但似有忌惮,不过嘴上逞强,并未有所行动。
得见成效,云涯儿自更放肆,再行戏弄,“若我将性命留下,那我这财物又该托何人照料?仓促之间,似乎仅有二位。但照此思来,岂不无论选何,这财物也终归二位所有?”
“你知便好,劝你还是爱惜性命,乖乖交出财物与马,我兄弟二人定不伤你。”
相反,这听不出话中之意者,实为那二贼人,这番反倒莫明其妙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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