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李世民点齐左右羽林卫、左右金吾卫,吩咐那将军领兵前往便桥,自己却带着房玄龄、高士廉等文臣和程咬金、张允文等武将十余骑纵马出了玄武门,直达渭水边上。
此时正值六月,雨水较多,渭水暴溢。只见奔腾澎湃的水流浩浩荡荡的从西面咆哮而来,激起阵阵白色浪花。
看那河水,却不似后世那般污浊,携带大量的泥沙,虽然有些黄,却也是水量暴涨,冲垮了两岸土地形成的。这河水之中,间杂着树苗野草,甚至一整块土皮漂浮在河中,顺流而下。一个浪头打来,便被打沉入河底。
看到这样的情景,张允文不由想起后世名副其实的“黄河”,其原因便是中游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所致。而如今,这黄河还很是清澈,若自己再来推动一下,教育教育这群大唐的高层,让他们也树立起保护流域的意识,那黄河就不会叫做黄河,叫做“清河”也说不定。
隔着便桥,只见对面突厥大营白色的营帐一个个纵横排列,长达数里,而其中,人鸣声,马嘶声,咋咋吵吵,响彻大营。
李世民顿时一笑,指着这十万大军的营盘道:“当年我与窦建德对峙虎牢,那窦建德的营盘可比突厥人的要严密整齐的多啊!”
此言一出,那些参加过虎牢之战的文臣武将顿时一脸轻松。的确,当年也是十万人,陛下凭借三千五百人便击破窦建德,如今这长安城内兵不下万,哪里又有害怕之意。
张允文顿时无比佩服的看着李世民。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就凭借区区一句话,就让众人士气如虹。
正说笑间,只见突厥大营里人声鼎沸,接着,那颉利便带着二十余骑疾驰过来,来到便桥那头。
颉利刚一到达,李世民先声夺人的大声斥问道:“颉利,你乃草原共主,突厥可汗,为何背负盟约,前来杀我子民,掠我财货?”
这李世民登基之后,威仪日渐浓厚,比起当初秦王,更是有天壤之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张允文看着一脸威严的李世民,不由暗自想道。
颉利当即一滞,随即黑黑的脸庞露出一阵红色。咬牙思忖片刻之后,当即下马。正要开口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却见李世民身后猛的出现一片黑色的旌旗,接着一条黑流似的骑兵从玄武门里涌出,很快来到李世民身后。
只见这些黑色骑士尽数穿着黑色的皮甲,手持横刀长槊,威武不凡。
颉利正值惊疑间,又见一片黄色的旌旗飘摇,近千名身穿闪亮明光甲的骑士又自重玄门疾驰而出。这些骑士更是厉害,只见他们手持近丈的长槊,一色漆黑,槊尖之处,却又一截红缨飘摇,在微微清风之中,朝着一个方向摇摆,着实壮观无比。
那黑色骑士是左右金吾卫将士,身着明光甲的骑士则是左右羽林卫的士卒。
颉利一见此种情形,原本将要说出口的冠冕堂皇的话语也缩回口中。再在**军阵中扫视一遍,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心腹执失思力的身影,只有李世民带领着这数千骑士在便桥北岸列阵,军容甚盛,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惧意。再看看身后十万突厥大军,仿佛这十万大军也不能为他带来什么安全感。
李世民看到自己的四卫大军已经到齐,并在渭水南岸布下阵势,于是拍马上前,想要到便桥之上和颉利单独谈一谈。
然而刚走没几步,只见一道人影拉住马缰,向李世民叩首道:“陛下乃万金之躯,岂可孤身犯险?”
李世民一看,却是老臣萧瑀正跪在马前谏道。赶忙下马扶起萧瑀道:“朕筹划许久,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不是卿能知晓的。突厥之所以敢倾国而来,直达我大唐京郊,那是他们认为我大唐国内有难,朕新即位,当朕不能率军抗御敌虏。朕若是示之以弱,闭门拒守,敌虏必定纵兵大掠我大唐京畿。所以朕轻骑独出,表明不把突厥放在眼里。又以煊赫的军容震慑于他,向他显示我军必战之意。出乎敌虏的预料之外,使他们乱了方寸。突厥侵入中原既深,必定心有惧意,故战则胜,和则固。制服突厥,在此一举,卿第观之!”
听到这通话,张允文不由暗叫一声好,这才是真正具有战略眼光和出色谋略的君主。
萧瑀闻言,放开马缰,李世民上马,来到便桥之上,再次责问颉利。
颉利看了看李世民,果然俱声道:“我草原之上,粮食短缺,食不果腹,今日前来中原,为的就是借来一些粮食!不想背负盟约,触犯皇帝威严,实在是小汗的过错!今日小汗愿意想皇帝陛下请和!”
李世民顿时笑道:“可汗,你不会此次请和之后,又违背盟约前来犯我大唐吧!”
颉利惶恐的道:“不会,不会,小汗必定恪守盟约,不会再犯!”
于是,李世民在便桥之上颁下诏书,同意突厥请和。约定第二日斩白马为誓。
第二日,李唐与突厥在便桥之上斩白马盟誓,相约不侵犯。李世民赏赐了突厥金银财物。随即,突厥领兵马向北撤去。
回到城中,萧瑀向李世民问道:“突厥未和之时,诸将争战,陛下不许,臣等亦以为疑,既而虏自退,其策安在?”
李世民道:“朕观突厥之众虽多而不整,君臣志在获取财物,且主副不和。当颉利请和之时,颉利独渭水北面,其余诸官皆来拜我,我若趁机捉住他们,再袭击突厥大营,则势如拉朽。又命令长孙无忌、李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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