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德财听赵先生夸赞儿子聪明,内心实是欢喜已极,面上却仍然正色道:“赵先生说的笑话!我这儿子哪是个状元郎的料子?我只希望他多懂些处世持家的道理就行。”那赵先生微微一笑。
卫德财与赵先生说了几句话,回头对卫长天道:“小风,赵先生学问大得很,你可得跟着他好好学。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可能回来的晚些……”
卫长天道:“爹,你去哪里?”
卫德财怔了怔,道:“我……嗯……去跟朋友们谈些生意上的事情。”
卫长天眨了眨眼,“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道:“爹,你真是去谈生意?”
卫德财听出儿子语气不对,又见他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仿佛已猜出了自己的心事,禁不住老脸一红,说道:“我操!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不去谈生意还能干什么?”
说着用力咳嗽两声,瞪了瞪眼珠子,接着又道:“你给我用心学。要是不听赵先生的话,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跟赵先生又聊了几句话,便急匆匆地出了书房。
卫长天耳听得父亲脚步声愈来愈远,撇了撇嘴,心道:“谈生意……谈生意……哼,说的倒好!自从老娘死了之后,你是隔三差五的出去‘谈生意’。嘿嘿……老爹啊老爹,你当我不知道么?谈生意是假,到妓院里找妞儿玩乐才是真的!”
原来卫德财的妻子在世之时,对他管束极严,不许在外面沾花惹草、招蜂引蝶,而卫德财也是对妻子敬畏有加,不敢稍有逾越。后来妻子得了一场大病,久治难愈,终于故去。卫德财与妻子感情很深,悲痛之余,也一直坚持不再续娶。但他今年不过四十来岁,正当精力充沛、如狼似虎的年龄,哪里能耐得住空房之苦?于是便时常寻些借口外出,名义是‘谈生意’,实则是到城内的青楼妓馆喝酒寻乐,fēng_liú快活。卫长天曾经偷偷跟踪过父亲,是以知道他今日必是往妓院无疑。
隔了片刻,卫长天估算着父亲已该走过了,“哎哟”一声,双手捂着小腹,皱眉道:“先生,我受不了啦!我要小解!”赵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其实卫长天哪里是要解手?他一出书房之门,便飞也似地跑回到自己的房间,由床下的一个小木箱中拿出一些碎银子揣在怀中,然后从宅院后门偷偷溜出,兴冲冲地赶往“鸿兴赌坊”。
他这几日来在家中闷得几乎快要发疯,决定去到赌坊里过一把赌瘾。至于父亲说的“回来收拾他”之言,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
“唉!又一点!”
“瘪十!!”
“哈哈!天地对!老子这回要赢啦!”
“别急!别急,看看我这是什么?至尊宝!哈哈哈……对不住各位,通杀了!钱来,钱来……”
“什么?至尊宝?妈里个巴子的,今日这牌有点邪了!“
“唉!奶奶个熊的,手气背啊!”
“风少爷,你走大财运了!赢了这么多”
“哈哈哈……”
……
夜色已深,雾气渐浓。
颖州城城西的“鸿兴赌坊”内,卫长天与十来名赌客围坐在一张大桌前,还在吵吵嚷嚷地赌着钱。
“鸿兴赌坊”是卫长天赌钱的老点了。
这里的赌客们十有八九都认识得他,知道他家中富有,又知卫长天赌钱是出了名的“十赌九输”。因此卫长天刚刚坐到了庄家的位子上,众赌客便纷纷围过来下注。
――这样一个既有钱、又常输钱的一个赌客,谁不争着抢着来跟他赌?谁不想由他身上捞点“好处”来呢?
但谁想没有想到,卫长天毕竟只是“十赌九输”,总还有一次会赢钱的时候。
他今天的手气就出奇的好,几盘下来,居然已赢了四、五百两银子。
卫长天自学会赌钱以来,还从未一次赢这么多。他神情振奋,将衣襟高高地绾了起来,双手用力地拍打着桌面,催促赌客们快快下注。
跟他同一桌的赌客,十个中倒有九个输了钱的。有几名赌客眼瞅着卫长天面前的银子越来越多,而自己囊中快要空空如也,不由又急又气,不住地用手去抹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
※※※
赌兴正浓之时,卫长天忽然觉得有人在扯拉自己后面的衣襟。
他回过头来,见是家中的仆人阿福,皱了皱眉头,道:“你来干什么?”
阿福点头哈腰,笑嘻嘻地道:“少爷,老爷已经回家了。他见你不在,让我出来找你……”
卫长天哪里肯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走开,走开!我正赢着钱呢!”
阿福道:“少爷,你再回去的晚些,可能……可能会挨老爷打的……”
卫长天道:“打就打,我不怕!你回去说我今晚不回去了!要赌上一个通宵!”他心想父亲极是疼爱自己,以前犯了再大的错时,至多就是训斥几句,绝不会大打出手。
阿福苦着脸道:“可……可老爷说了,如果叫不回去您的话,就把小的腿给打断喽!少爷,您……”
卫长天听他在身旁嘟嘟囔囔、啰哩啰嗦的,心中不由烦躁起来,回过身子,暴瞪着双眼,恶狠狠地道:“阿福,我从一数到三,你再不从我眼前立刻消失的话,信不信我也能打断你的腿?一……”
“少爷……”阿福哭丧着脸,扯着他衣襟不肯放松。
卫长天龇牙咧嘴,森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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