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荡的脚步声,冰冷的石板地面。
身后传来一声大喊。有人看到我了。我沿着宽敞的门廊向前跑,两侧的门扉一闪而过。前方是石拱门——我离开这座兵营的出口。突然一整支巡逻队滑进视野中挡住去路。情况不妙。
我回身向来的方向猛冲。更多士兵向我扑过来。我的指尖开始痒痒,但人太多了。我跳进一扇门,把它关严,放下木板门闩。
刺客的刀刃只是她的众多武器之一。他的声音回响在我脑海中,经过多年的训练,它们早已挥之不去。了解下手的目标。了解动手的地点。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完成刺杀的工具。
我迅速穿过房间。这是某种战利品陈列室。经过层层加固,有一扇侧门通向后方的回廊。我身后传来盔甲碰撞橡木的声音。钢铁折页和坚固的结构应该能争取一些时间,足够让我——
木头破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一把巨大的斧子咬穿了门板。前方,另一扇门也打开了,又有更多士兵涌了进来。
人太多,准备太充分。他们提前知道我要来。
这些士兵们穿着诺克萨斯颜色的衣服,但戴着的家徽属于一个公开反叛崔法利的家族。他们对自己的力量太过自信,他们除了备战,居然还有时间刷漆。真可爱。
我抽出了双刃。
那些最前排的人慢下了前进的脚步,向两侧散开,拿好了武器。他们身后穿门而入的士兵们也同样分开包抄。他们绕着我,组成了一个经过训练的阵型。六人在前,七人在后。不好办。
有挑战才更有乐趣。
他的声音又侵入我的脑海。思考要快。动作要更快。交手之前先行计划,动手之时全凭直觉。
我让一把刀刃飞了出去。它掠过棚顶的吊灯,打碎了铁链,吊灯砸到了我身后的那群士兵身上。两具尸体倒在地板上,吊灯上的蜡烛跌落下来四处翻滚,映出摇曳的影子,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循迹望去。我飞奔到距离我最近的人身边,把我的匕首插进他的肋骨。他发出呛水的声音,这是他的肺里充满了鲜血。
我从他的身体中抽出匕首,带出一阵悦耳的挤压声,然后将匕首扔向第二个吊灯。它同样砸到地面上,屋子里最后的光源熄灭了。与此同时,我侧步让到冲刺而来的士兵身旁,利用他的惯性,让他撞到从我身后冲过来的两个人身上。
警告的叫声和疑惑的喊声回荡在石墙上,他们在黑暗中挣扎着,突然不知道哪个人影是敌、哪个人影是友。
我可不存在这个问题。
及常人所不及。扰乱感官,让他们的直觉成为弱点。
我向前猛冲,贴近地面,从匕首落地的地方将它提起。匕首命中了一个人的咽喉,然后是某人的眼睛,然后是某人的肾脏,直到一声大喊盖过了所有惨叫。
“你们这群蠢货!她就在那里!”
剩下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向我冲来,我闭上眼睛,感知第二把匕首的位置,将注意力向内集中,然后瞬跳。
他们看到我凭空消失,疑惑地惊叫。我落在他们身后,抓住匕首开始疾驰,切断了几个人脚踝的跟腱。我赢来了几声痛苦和惊讶的尖叫,又有三人倒地。这种感觉屡试不爽。
我反握匕首腾空而起,将一对匕首竖插进一个人的双肩,他大喊一声,我将他踢开,顺势一个后空翻。他倒在地上的同时,我将两把匕首分别扔到另外两个士兵的脸上。
一根长矛的握把打中了我的面门。我向后回弹,轻微晕眩。那个抓住我破绽的士兵将手中的长矛翻了个花,用枪头戳向我的心脏。我再度瞬跳,出现在半空中,我用手抓住一把匕首,把他从刚才那张脸上抽了出来。
一把战斧向我的肋骨挥砍过来,我勉强将进攻转换为格挡,我向后踉跄几步,金属碰撞的声音回响在我耳中。挥砍战斧的是一个身形巨大的人,他又举起了武器,我再次瞬跳到另一把匕首处。我刚把匕首抽出,另一名士兵就挥着钉头槌砸了过来,她砸碎了自己战友的头颅。钉头槌的尖刺划伤了我的手臂,见了血。
我向后翻滚,以蹲姿重回初态。依然站着的人有四个,在我面前散开。还有几个人受了伤但没咽气。所有人都在黑暗中向我窥视。显然他们现在知道要同时追踪我的匕首和我本人。
不要接受公平对决。被围困的刺客等于死的刺客。我的双眼在两个出口之间迅速掠过。
然后她大步走进房间。
她从侧门进入。身边跟着两个贴身侍卫,每个人都举着十字弩。她一只手里拿着火把,另一只手里拿着剑。狂妄的耻笑在他嘴角上跳动。即使在黑暗中,她焕发的自信和魅力也昭然若揭。所有人都立刻看向她。
我的目标。
“哎呦,我实在是太失望了,”她不紧不慢地说。“如果崔法利给我派来的就只是个丑态百出的刺客,那他们一定是走投无路了。”
她的言语嘲讽被门外的脚步声出卖了。增援,来的很快。显然她之前低估了包围我所需的人数。
但如果我最后死了的话,我可就是在高估自己了。
若已暴露,立刻遁形。永远不要与你的对手正面对抗。永远不要在别人的目击下刺杀。
我微笑着盯着她的双眼。“别了,指挥官。”
我将匕首直接扔向上方。两支弩箭立刻射向匕首,他们在预判我的瞬跳。四个幸存的士兵开始冲锋。
匕首在飞旋,时间似乎变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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