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昨晚不知不觉喝了太多酒,酒意被驱散后他促醒,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看见从头顶青瓦缝中射进的几缕光线已知到了白天,听着早起的雀子从善后的竹林方向传来戏耍的清脆鸣叫声,他知道大概是清晨了。他此刻感觉头昏脑涨、口干舌燥、浑身酸疼,家乡的烧酒后劲大,这时他每次喝完家乡烧酒的深刻体会。回过神来听见何云细微的鼾声才想起他睡在了另一头。他翻过身靸着昨天白天穿着进城送沈冰的褐色仿真牛皮鞋,袜子被奏到了鞋尖也全然不顾,一大半截脚后跟光着悬在外边,他摇头晃脑好似脚下踩着棉花一般歪歪斜斜地扶着墙走出西厢房来到院里,靠在青石板水缸边上用木瓢舀了半瓢凉水灌了下去,从嘴角两边泄漏的水水稀稀落落的顺着胸襟滴落在下半截光着的腿上又溅落在起了一层薄灰的仿真牛皮鞋上。灌饱了水,身体的各种不适似乎得到了一丝缓解。接着他用手掬起木瓢里的凉水往自己脸上抹去,凉水刺激着也唤醒本来还在沉睡的肌肤,瞬间醒了一下神。侧脸看见家里的牛圈门栏开着,有牛蹄沾着牛粪踩在地上还未风干的印子,他知道那是他爸王兴海已经牵牛出去吃草了。正房堂屋的大门关着像没睡醒女人一样慵懒与世无争,天是个阴天还弥漫着有限能见度晨雾,摸不出具体时刻,空气感觉也是昏昏沉沉的,无邪的村庄像婴儿一样伴着无精打采大自然沉睡,估摸着也就6点左右吧。他还想再睡个回笼觉恢复一下元气,跌跌撞撞的他又向屋里走去。
何云还在打着鼾声,显然没有被他吵醒。王恩靠坐在床头,闭幕养了一下神,顺着何云单调的鼾声他想起了昨夜何云对他说的那腔话,想起了订婚的事,想起了沈冰。他顺手从搭在床头的裤兜里摸出已经用了三年的诺基亚牌的蓝屏手机,想给沈冰发条信息说已经决定今天向老妈摊牌了,让她高兴高兴。刚摁开锁屏键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12个未接电话,一看都是沈冰打过来的,是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这个时间段打的,那是他正和何云喝得兴起,还招得他爸妈当场大吵了一架,心想“是不是昨晚喝得太麻,连电话也没听见,应该不会呀!就算我没听见,何云也不至于听不见呐!他都是一直挨着我的啊!”再一看手机显示的是静音模式,心里接着想到“这下糟了,沈冰是个小气的人,打了这么多电话我都没接,他肯定生气了。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找我商量呢!是不是她回家后把来我家的情况高诉她爸妈,他爸妈听了变卦了,不同意这门婚事了!不行,我得赶紧给她回过去问一下。”电话打过去是关机,他猜想“沈冰肯定还在睡觉,她一般都是晚睡晚起,但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肯定有急事找我,有急事又怎么会关机呢。不行,我得赶快和老妈说这事,把婚订下来,省的夜长梦多。”王恩越想越乱,靠在床上磨皮擦痒,他经常为自己的这种反复无常无事自扰的性格苦恼。
一头的何云被他的动静吵醒了,大清早的就见王恩满脸焦灼的表情,何云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说“你怎么了?尿床了?”
“去你的!”王恩没趣的说。
“几点了?昨晚喝太多了,啊……”何云又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王恩看了一眼手机时间“8点45”
“该起床了,昨晚喝太多了,口好干”
王恩起床张罗着早饭给何云吃了,一早都忧心忡忡心不在焉的样子。何云跟倪凤霞打过招呼回他姑家去了。到中午王兴海放牛回家的时候王恩又给沈冰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想着也不会睡这么久啊!是不是出什么事啦!不行我必须今天当着爸妈的面把事情给说透了,把婚事定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王恩眉头紧锁沉着头闷着声说“爸、妈,抓紧定个日子去沈冰家那边过一下礼吧!”王兴海听着高兴得一口拔完了本来两口才能吃完的饭,鼓着腮帮子边嚼边说,使劲想按捺住的情绪还是挑逗着舌头pēn_shè出几颗没嚼烂的饭粒。“我的好儿子,这就对了,一会我就去请东郭村的邵先生给看个最近的期辰。”王兴海用手背抹着油嘴出门去了。实际上王恩和李凤霞都不知道王兴海背着他们找邵先生算八字的事,之前只是在饭桌上随了一句口。他没说出来的原因主要是邵先生算出来的结果是沈冰八字克王恩。一来是不敢说,怕说了以倪凤霞的性格,这门婚事肯定黄了。二来是邵先生说可以破解,想等破解之后再把好的结果告诉倪凤霞和王恩,相克的事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一开始有点不愿意相信邵先生推算的结果,想另外找人算,可那天亲眼看见邵先生在陆建国家给陆德为驱鬼,还是不得不佩服这邵先生的本事。这时再去找其他人推算毕竟还是不放心,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还是办的妥妥的放心一些,多花点钱米也值。这段时间他一直拖着这事没去找邵先生破解俩孩子八字相克的事,主要是邵先生要的三只鸡、两条狗、一只羊的钱不知从哪儿来。这些年家里都是倪凤霞掌家,钱都不过他的手。想叫王恩拿又怕这下子给他妈说,这几天他正在一遍遍的在脑子里过能借钱把事办了又不露馅的人。今天听王恩这么一说,他也是慌不择路跑了出去悄悄跟人借钱去了。
倪凤霞并没有回应王恩的话,王恩还是闷着头又问了一句“妈,你说咋样嘛!”这句话显然是没把他爸王兴海的话当回事,倪凤霞叹了口气说“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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