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嘴张老八因面瘫没及时治疗落下一歪嘴,婆娘不好找,索性干起了贩牛卖马的营生。牲口市场有路子,十里八乡偷牛盗马的蛮子事后都找他出手,一来二去他就成了牛马黑市的洗钱者。这些年公安抓得紧,贩卖偷盗的牲口要坐牢,歪嘴张老八也就收手了,来找他出手牲口的都被他破口骂走。没有市场就没有买卖,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句至理名言很早就流行在歪嘴张老八他们的江湖中。吃了闭门羹的偷牛盗马者改为偷鸡摸狗,鸡狗被盗人们一般不会报警,就算报警,警察也没那闲工夫跟你破案。
王兴海找到张老八说是要跟他买三只鸡两条狗一只羊,张老八一来没和王兴海打过交道,二来嫌数量太少,没赚头不说,还得担风险,就推脱道“你可能找错人了,我只卖牛马,不卖你说的那些。”
“我倒是听说你这些年不贩牛卖马了,只zuò_jī狗生意。”王兴海盯着因左脸瘫痪而表现出两种表情的张老八说道。
“你听他妈谁说的,我不卖牛马我吃个球啊!老子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张老八圆睁着右眼咧着右半边的嘴说道。
“说的是,说的是……”王兴海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都知道八哥绝对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而且价格公道,这不才过来请八哥帮忙的嘛!”
“这还算句人话,但你要的这些东西我这儿没有。不过嘛……既然你能找到我,说明你信得着我,我肯定不会让你败兴而回。你等我问一下身边的朋友,有的话可以跟你留着。”
“那价格……”
“价格绝对公道,这乡里乡亲的肯定让你一半的价”
“那感情好,事成之后肯定少不了你的牙子(中间人)钱。”
“这个是自然的,都给你少了一半的价,还会舍不得那两个牙子钱?”
“那我啥时候过来拿?”
“明天就行”
“我先付点定钱给你吧!”
“定钱按价格的三层付,三只鸡、两条狗、一只羊现在市场价怎么也得1800左右吧,收你一半900,你先付个三百吧!明天擦黑前过来拿。”
“行!”王兴海从内裤兜里摸出那沓尚有余温的百元大钞,用手抹了一下嘴唇,数了三百递给歪嘴张老八。
出了张老八家,王兴海一直在琢磨着三千块钱如果真能省下来点,一定得到镇上的裁缝店去定做两身西装,儿子订婚的时候也能在亲家面前风光一把。就是不知能不能省得下西装钱。“900的牲口钱,100的牙子钱,800的先生钱,这算下来也剩个1200,两身西装最多也就300块钱,剩下的留着以后慢慢花。儿子出息了,找了个有钱的城里姑娘,以后有的是钱,跟他二叔借的这3000千块钱,以后直接跟小四要个5000也是可以的,老子培养他这么多年,又为他这跑前忙后的,他还不得好好孝敬孝敬老子。我那婆娘卡得太严,平时一分钱都不给我留,就连赶个场想喝二两包谷烧都没钱,这心里太不得劲了。不过借这个机会能藏点私房钱犒劳犒劳自己也是一桩美事,真是名利双收,又是一举两得啊!哈哈……哈哈……王兴海,你这老小子不去当官带帽真是可惜了了,这智谋都快赶上三国的智多星吴用了。咦……好像智多星是水浒传的吧!咦……不对好像是三国的嘛,哎呀……他娘的!管他呢,爱谁谁谁!反正以后这喝酒吃汤锅的钱是有了的。”王兴海在心里暗暗自喜。
家里王恩坐在院子里盯着磨石在发愣,余光里看见拖着承重屁股的母鸡步履蹒跚的在院子下边的菜地里喙食,王恩想这母鸡肯定是怀孕了;他潜意识的转移了一下视线,又看见在磨石盘底穿梭的蚂蚁,一只大屁股蚂蚁又映入眼帘,想的还是蚂蚁怀孕的事。他被刚才沈冰的惊喜扰乱了神思,无论怎样的让自己放松都逃不过“怀孕”这个概念。
王兴海回来时谁也没注意谁。王兴海从屋内把红色熟料杯内没喝完的茶水泼在院子里才发现王恩在院子里的茶树下站着。王恩听见茶水冲击地面的声音也才回过神来知道是他爸回来了。
王恩踅摸着进了屋,看了看王兴海,欲言又止。王兴海正在谋划着王恩的终身大事,一幅老持成重的样子。沈冰怀孕的事一直缠绕着王恩,他又不不齿于向父母说明这一切,这件事不管怎样解释都会让他感到不安和脸红。“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铁肩担道义、直言不讳”这些词语在王恩脑海中闪过,他决定向父母坦白。刚想坦白,可说出来的却是“爸,你知道我妈哪儿去了?”
“你们娘俩不是一直在家吗?你问我我哪知道。”
“你去找邵先生看八字没有?订婚的期辰看了没有?”
“这事得从长计议,得尊求你妈的同意。”
“早上你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我还以为你去找先生看了”
“我是想去找先生看的,但回过头一想你妈还没同意,就没去。我走之后你问过你妈没有,她是什么态度?”
“我妈说‘儿大不由娘,让我自己拿主意’,这是不是就是同意了?”
“你妈啥时候出去的?说是去哪儿没有?”
“吃过早饭出去就没回来。我没问她也没说。”
“那等她回来再商量。”
“这商量来商量去都几天了,我的事你们到底管不管的嘛”
“我的娃,我们不管谁管!你别急嘛!”
“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急!”
“什么火烧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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