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恪仰望头顶,只见自己依然是身处于第九层阁中,红色的通天巨柱依旧高耸于正中,楼顶的横梁画栋也与之前一模一样,甚至于,楼层顶端还横躺着一人,那人身形高大、面目丑陋,恰正是此楼的守阁之人——除迷使者。此时的除迷使者已和先前的云影真人一样,正面朝着自己,漂浮在楼顶的空中,闭拢双目,睡得正香……
除了自己被那些突然拔地而起的围墙给重重围困之外,其它的却与他先前所见,并无二致。
而且,那些突然现身的“围墙”好似还有灵性,竟能随着他身子跃起一道拔高,始终让他无法逾越,只能靠双脚徒步而行,奋力找寻出口。
徐恪无奈之下,只得迈动双脚,从这个出口走到那个出口,又从这个出口走到那个出口。有时,某一段围墙会同时出现两端出口,徐恪便只是随意找了一个出口,只管自己一意往前……
无论他左行右绕,转了半天,始终还是在围墙之内。很多时候,他见周围的墙面有些熟悉,怀疑自己又回到了原地,便用背上长剑在围墙上做了一个记号。果不其然,没走多少时间,他跨出了出口,随即就见到了自己先前刻在墙面的记号。
徐恪强打精神,他在每一处墙面上都刻下了不同的记号,用意自然是让自己尽量不走回头路。只不过,他刻下的记号委实太多,在走了无数个来回之后,末了,他都已记不清这些记号,他到底已见过几回?见到了这些记号之后,究竟应该如何才能避免不走回头路?
这里的围墙竟似无穷无尽一般,不管他刻下了多少记号,依然无法分清前方的路口。
他已记不清,在这除迷楼内走了多少光阴,他只是一味地走呀走,不断地往下一个出口走去。可无论他走过了多少个出口,他却始终还是停留在这第九层阁内。
终于,徐恪不堪疲累,颓然坐倒于地。
他心里反复寻思着,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层楼阁?自己费心费力,终于破解了楼梯的易理之数,未料却发动了机关,将自己困在了一处无穷无已的迷宫之中……
到底,自己如何才能走出迷宫?
所谓的‘迷兽’到底躲在何处?
破妄使者让我逆转思维,不要郁于固有成见,我这不是,已经倒转了么?倒转的结果,还不是困在此中?
这样的一座庞大的迷宫,自己又不能施展轻功飞跃而过,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过去?!
……
徐恪一边费力思忖,一边竟靠在围墙上,昏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辰光,徐恪再次悠悠醒转。待得他醒来之后,立时翻身而起,用力揉了揉脑袋,振作心神,继续寻找出口。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多做记号,并且,不管记号刻得再多,依旧要死死地记住。
他觉得,既然此地是一处巨大的迷宫,那么总有一个出口能通到外面。
先前自己左冲右突,始终走不到外面,不出所料的话,那定然是走了许多回头路。
走来走去,又回到原点,这样下去,就算让你走一万年,你也走不出去!
避免走回头路的唯一办法,就是做下记号,在下一次选择出口时,换一个方向,如此只要将每一处出口尽皆走遍,那最后所剩的,必然就是唯一一个正确的出口。
徐恪心中认定此理,便强打精神,继续往下一个出口走去。他每到一个新的路口,便提剑刻下一个新的记号。每一次,他不慎走了回头路,见到自己先前刻下的记号之后,便会选择另一个出口。可奇怪的是,就算他第二次选择了另外的出口,没过几时,他竟然又回到了先前的记号之处。
也即是说,他无论用了什么法子,依旧是在走回头路,不断地走回头路……
这一下,徐恪心中真的懵了。他委实不知,自己为何明明已做了记号,明明已换了一种走法,为何还是走进了一段回头路,走进了一种死循环之中。
徐恪记起楼下的破妄使者所言,忽然再次双脚倒立,双手撑着地面,缓缓向前行走。可他倒立行走了长时,还是再次回到了原点……
“这该死的第九层阁,究竟要困住我到什么时候!”徐恪翻身倒在了地下,仰天喟叹。
他不禁心中又升起一股无尽的凄苦:“胡姐姐可还等着我尽快找到白老阁主,好尽快救出她的‘阿恪’呢!而我却这样长久地受困于除迷楼中,我究竟怎样才能上去呢?”
徐恪对着楼阁顶端发呆出神,好似胡依依的身影正在空中凝望着他一般:
“胡姐姐,无病真的已经尽力了!只怪你的‘小无病’太过愚钝,我在这里已使尽了浑身解数,依然找不到半个出口的影踪。咳!姐姐若在这里的话,那就太好了,凭姐姐的冰雪聪明,定能助无病找到出口……”
可眼前哪有胡依依的身影,只有那个长得面目奇异的“除迷使者”兀自“平躺”在空中。徐恪不愿与他对视,索性双眼一闭,管自己睡觉。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徐恪忽然双眼一亮。他蓦地想起,适才自己在双脚倒立行走之际,仿佛见到那“除迷使者”身上有些异动。
“到底他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异常举止呢?”他望着空中的那位黄脸使者,猛然一拍自己的脑袋,醒悟道:
“他那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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