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儿呀?”胡依依不禁好奇问道。
舒恨天摆了摆手,还是要听徐恪回答。
徐恪挠了挠自己的前额,有些不明所以,道:
“我方才……从青衣卫下值出来,然后路经东市,然后就回家了呀!”
“不对!”舒恨天一会儿拉扯徐恪的衣衫,一会儿又牵动徐恪的胳膊,伸长鼻子闻了半天,这才言道:
“你定是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是以身上才留有这股子气息。这气息虽已隐隐约约,但尚未散去,就与刚刚从东面飘来的一模一样!”
坐在徐恪身旁的朱无能,已经手拿筷子夹了好几块大肉放入口中,他一边吃,一边却不屑道:
“你又不是狗鼻子,你闻得清楚么?!”
舒恨天小眼一翻,反唇相讥道:
“谁说狗鼻子就灵敏了?我们老鼠鼻子,可一点不比他们差!至少比起你这猪鼻子来,可不知要强上几百倍!”
“俺老朱的鼻子,专能闻好吃的!哪像你这老鼠鼻子呀,一天到晚就知道往阴沟里钻,闻的都是些狗屎猫尿!”
“你这笨猪,说什么呐!阴沟里又哪来的狗屎和猫尿?”舒恨天话刚一说出口,顿觉失言,他心道我这不是又自承终日往阴沟里钻了么?
“好啦好啦!”这一次轮到徐恪来劝架:“你二人不要,要说我方才见了什么人,我刚才路经东市之时,倒是见了一个人。”
“谁?”
“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先生,曾为我算过两次卦,他说他姓李,但名字却不肯相告。我见他贫苦无依,便请他到一处茶摊,稍稍用了些点心……”徐恪便将他与白发老者适才相遇的经过,略略与在座几位说了一通,末了,他还打趣道:
“那老先生甚是怪异,竟会将他家一个拴牛用的旧铁圈赠与我,说是回我一饭之请,你们说,哪有人将此种物什当作送人之礼的?”
“确是有些怪异。”胡依依心中不由好奇,遂问道:“小无病,那只旧铁圈看着可有什么不同?”
徐恪用手比划了一圈,说道:“就只是个寻常的旧铁圈,大约五寸来宽的口径,通体成暗褐之色,铁圈上还有许多锈迹。那位老先生不知何故,竟将那满是锈迹的铁圈套在手腕上,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作什么‘金刚琢’……”
“金刚琢?!”舒恨天顿时跳起老高,他一把抓住了徐恪的衣领,惊叫道:“你说那铁圈的名字叫作金刚琢?金刚琢!”
“对呀!有何不妥?”
舒恨天向徐恪伸出手,道:“拿来我看!”
“我又没拿,怎么给你看?”
“你……你竟然没拿!”舒恨天以手指着徐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只不过请老先生吃了一些粗粝的点心,拢共花费也不到一百文钱,怎好随意收他赠礼?”
“你你你……”舒恨天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失望的神情,叹道:“哎呀!我的无病老弟唉,你比那头笨猪还笨呐!如此一件宝物,你竟会却之不要!”
“宝物?”徐恪饮了一口酒,不以为然道:“就这么个拴牛用的寻常铁圈,会是一件宝物?”
“咳!……”舒恨天离了徐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叹道:“本书仙未曾见过这只铁圈,目下也不好妄下断论,不过,若这只铁圈果真是‘金刚琢’的话,无病老弟,与你而言,那可真是一场大机缘、大造化啊!”
“此话怎讲?”
舒恨天给自己的酒杯斟满了酒,仰脖一饮而尽之后,方才抹了一把嘴唇,说道:
“依《天宝名录》所载,这‘金刚琢’亦称‘金刚圈’,乃是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一件大神器,位居五星神器之首,实乃神器之至尊者也!比之笨猪手里的那把‘上宝沁金耙’,亦远远有过之!”
“你唬谁呐!”朱无能咬着一只大鸡腿,瓮声道:“一个算卦的老头,用来拴老牛的破圈,怎么会是金刚圈?就算它是金刚圈又怎么样?能敌得过俺老朱手里的九齿钉耙?!”
胡依依也点了点头,好奇道:“是呀,小舒,听小无病讲,那不过是一个满是锈迹的寻常铁圈,你怎知就是金刚圈呢?”
舒恨天连连摆手,又摇头晃脑道:“我的老姐姐,你此言差矣!向来我们鼠类,感觉最是灵敏。我方才原本正好端端地在前厅里坐着喝茶,忽闻一股极强烈的道法之息传来,骇得我连想也没想,立时就化作原身遁入一处地洞内藏了起来。过不多时,咱们的无病老弟就回到家中,他身上还残留着那一股子气息。老姐姐,你再仔细想想,那位会算卦的老先生究竟乃何许人也?从他手腕上取下来的铁镯子,我看八成就是呀!”
胡依依低头想了一想,也暗觉有理,她不禁面带惋惜之色,感叹道:
“照你所言,小无病兴许是真的错过了一场大机缘、大造化,这可着实是……可惜了呀!”
“谁说不是呢!”舒恨天夹了一片青菜叶送入口中,连连摇头,好似为徐恪感到惋惜,又好似对入口的蔬菜感到无味。
而坐在对面的徐恪,却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然道:
“无非是一只铁圈而已,管它是‘金刚圈’也好,‘银刚圈’也罢,我都不想要!”
“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的呆相公!”舒恨天夹取了好些猪肉细丝放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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