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
东部神州,苍梧之野。
苍苍莽莽的大山此起彼伏,一只妖猴浑身赤裸肌肉虬结,挂于万丈山巅。暴虐的气息凝稠如水,周围百里人兽无踪迹。
四条碗粗钢索锁住了妖猴的四肢,连向他身后的一座被风霜侵蚀得尽显沧桑的丰碑,碑刻四个苍劲大字——“永镇苍梧”
“周老二果然找不到死后长存的方法。”锁之末,见一兽,状有如猿,白首长鬐,雪牙金爪。
妖猴凝眉远望,目光如炬,将面前的苍凉净收眼底。“为儒何哉?为佛何哉?纵尔入道,又如何哉?妖族生而长生,业已自然!”
“这份得天独厚的优势是你们这些如苍天弃子般的人修羡慕不来的!”
想到将自己镇压于此的人已然身死道消寿终而亡,而自己寿元尚足,妖猴不禁大笑出声,这份痛快之感他已是千年未曾享受过了!
“旧皇刚去,新任人皇又怎会有精力将目光投向这万里外的苍梧之野?”妖猴眸中闪过道道精芒,似在思索什么。
缓缓闭上双眼,妖猴牙关紧咬,赤色鲜血从嘴中止不住地淌出。
久之,乃引颈伸欠,双目忽开,光彩若电,瞳孔由赤红转为暗金。
“各有各的长存之道,谁能想到我敢碎魂求生?大不了从头再来,看我杀上那龙首之上,杀上那西域净土,让这中央皇朝覆灭,让天地重归那妖乱大地的时代!”
“卑微的贱种们......”妖猴嘴角微咧,挂着一抹残酷的笑意。
“呃啊啊啊啊!”
砰!随着这妖猴撕心裂肺的惨叫,微不可察的破裂声被淹没,一道透着幽暗气息的白影从他身上剥离。
妖猴的气息迅速萎靡,最终虚弱得好似凡人。
白影毫无停顿,在妖猴的目光中向南方遁去,很快地,消失于这方荒芜之地。
“树老儿欠我一个人情,那石胎孕育千年终于派上用场了。”
在那遥远的十万大山深处,雾霭弥漫的主峰之上,一颗石胎立于山巅,在风霜侵袭下被打磨的剔透晶莹,流光溢彩,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
蔚蓝色星球的一个角落,天空中劫云消散,天地重归安宁。气象局的直升机缓缓升空,开始采集样本,而记者则负责起了胡编乱造。
丁一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晰,动动手指,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
“死后原来是这样的......”一声喟叹,他开始认命。自己是弃婴,从小被师父抚养长大,尽得宠爱,也因此饱受同门兄弟的嫉妒,私下被号作师傅的私生子。
原本美好的生活在印象中远去,那在台下看着师傅用小法术装作魔术唬弄大众的日子,那在人群中帮师兄弟用法术小偷小摸的日子......都因为师傅的飞升而最终烟消云散,如今同门分崩离析,自己独自一人于世苦修,却落得个被劫雷劈死的下场。
想着想着,丁一内心不由得悲怆,若能哭,怕是早就大哭了起来。
“所以你很恨你师父?”
“不!我很想他。”
丁一诧异道:“你是谁?牛头还是马面?”那是一个女声,柔和而又缥缈。
缥缈女声忽然变得尖细:“牛?马?开玩笑呢吧!我声音有那么恶心吗?再胡说连你人魂也劈碎!”
“刚才是你劈我的?”窥出言语中的端倪,丁一讶异道。代天神罚,这该是天仙的威能!
“劈的就是你。”没有否认,顿了顿,缥缈女声变得诱惑,“送你去个地方,把信物交给那的掌控者,我让你去仙界见你师父。”
“就为这事你劈我!”莫名被人弄死,丁一无名怒火熊熊燃烧。
“不需要‘让’,我自己也能找到师傅,你这筹码一点诱惑力都没有。赔我肉身,我要飞升!”
毫不理会丁一的回答,女声自顾自地说着:“上界横纵万万里,而飞升之后可能被送往任何一个地方,寻人此生无望!而且杀你也是没办法的事,三魂七魄,人魂才是根本,肉身与天地之魂本就为束缚。”
束缚?丁一默默沉思,他修锻魂法门,对元神的理解让他听懂此人意思。
缥缈女声继续解释:“‘那里’的隔绝太强,我能付出的代价只能做到将人魂送入。你若事成,我赠你天地间最好的回馈”
“你说的‘那里’不是飞升后的‘仙界’?”丁一道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不是。”女声愈加缥缈,似有动手的准备。
“唉,等等!为什么选我?什么信物?什么掌控者?”一大堆问题被吐出。
“因为就该是你,也幸好是你……”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缥缈女声突然变得虚弱,虚弱得丁一都能察觉。
四周虚空震荡,磅礴伟力将只剩人魂的丁一包围。
“这有一道转生诀,你不在那儿的天地法则之内,进去后便运转它,不然你会真‘死’。”
空间鼓荡,周遭的景象化作虚无向后飞逝。
“那诸天神佛,真的存在吗?”这是他童年的愿景。
“都在,去吧。”
“在‘这里’还是在‘那里’?”
“......”
一阵激灵,丁一回过神来,才想起来刚刚是十五年前那次渡劫失败后的一段回忆,这回忆是那般清晰,仿佛在脑中放映着这个场景。
可我现在在面见万古青天大帝呀,怎么会梦到这个场景!
仰头看天,一颗直耸入云的大椿树立在其身前,丁一想起来了,今天皋涂山主托人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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