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咸鱼跟着走近:“东家还年轻,头一次出海这是太高兴了。”张昭回头看了看老咸鱼刚才坐过的甲板那处:“于伯刚刚在干什么?”
老咸鱼叹了口气:“老了,怕人多时脑袋不清楚,我在算计这几日花费的银两,再想想玄水城有什么东西咱们那里稀缺,也好讲给小东家你听听。”
张昭笑着摇了摇头:“于伯,您不用费心和我说这些,我对海上的事一点儿也不懂,就是觉得实在喜欢才买了这条船。您不是说这船货舱大得很,这次去玄水城,如果有什么可以贩运的东西您就做主带上一些,我只管出钱就是。”
老咸鱼听完沉默半晌:“年纪轻轻敢做敢为。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说句倚老卖老的话,东家来日必定不可限量。既然您连生意上的事也这般信任,只要不嫌弃于贤无用,我剩下这半条老命,从此都交给东家您了。”老咸鱼回舱休息后,张昭独自站在船头望着月下粼粼波光,渐渐沉浸在这片平和安详之中。他脑内数十个金字缓缓散开,整个人突然进入心外无物,灵台空明的境界,仿佛化身茫茫大海的一部分。
魂识金光就像一张撒开的巨网,一部分浮在海面之上,另一大半却深入水中。这种感觉与张昭在地面或是静心湖时截然不同,以往他的神识扩至十余丈已是极致,这一刻金光融入海水中竟似无边无际的延伸下去。
张昭觉得自身如同贴着海面滑行,但是船身两侧分开的波浪,水面下带着点点微光游动的鱼儿,船舱内均匀的呼吸声,面露微笑睡着的老咸鱼,中桅船楼内打着呵欠的水手,还有船身上雕着的密密麻麻奇异花纹都如亲眼所见。
鼻中呼吸连绵悠长,随着张昭感知范围越来越广,魂识笼罩下的情景也愈发增多,无数画面声音回荡脑中,连他的头都感觉被这张无形金光大网拖得向后微微昂起。
这种纷乱的压力持续了好长一会儿,张昭终于理清了识海中的一切,他将舱内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景分离出去,只留下自己此刻最想要的涛声月光。
感受着魂识在海水中轻快划过,张昭觉得自己就像正在静心湖中游水般的自在,随着他再次扩大金光范围,这种舒适的感觉也更加强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觉得金光已无法再探出分毫的张昭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施展出“碧海听涛养魂术”,这门法诀自从生死界后就融入他识海中某处,此时触景生情却自然而然的出现。
张昭将丝丝缕缕似乎还带着些湿意的金光收回脑中,突然觉得脑袋里好象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很多从前被他忽视的场景都清晰起来。连青木城外遇到那伙匪人,自己手执不争一刀斩下,那名白衣人额头先中了刀才被王叔杀死的真相也终于明明白白。
江城主与那三名黑甲人的赌斗,地宫前凌一念范永乐两人的土墙被伞魔身上散发出劲气摧倒,那些他当时根本不能理解,以为早已淡忘的术法招式竟然还都深深印在脑中。
自从成为一名修者后,张昭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认真审视过自己的记忆,他抛开了一切杂念,全心全意投入对修行的探索之中。
算上地宫那五名魂者在他识海中留下的东西,张昭学过看过的术法已经实在不算少,那些招法杂乱无章的刻在他脑袋里,每逢战斗时五花八门用出来虽然好看,威力还是稍微差强人意。
他自创那套刀法虽然得到过顾千重和龙怀庆的认可,对上阴阳境界修者还是胜算不高,见识过卓虚涵道天涯的以意化境之后更深深认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
张昭凝神沉思把自己所会招式一一罗列出来,就连那些妖兽也以金光尽数化出,无数人形兽影在他脑中晃动,尝试着整理出能够发挥最大威力的路数。
一夜转眼过去,张昭不但脑中清凉毫无倦意,反而觉得金字所在识海空间似乎扩大了一些。这时老咸鱼呦喝着让水手们将三帆齐升,船行加速后,张昭突然大呼小叫指着前方一片刚从海中振翅飞起的鱼群叫了起来。
老咸鱼早已见怪不怪:“东家,那是一群飞鸟鱼,有船只经过就会飞起躲避。咱们这船到了深海处,多的是大鱼让你看。”张昭奇道:“咱们现在不就已经在海里?后面还有不一样的鱼吗?”
旁边的一名水手笑着接了句:“这才哪到哪?怎么也得过个五六天才能看到那些大鱼。”张昭听后满怀期盼四处张望,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就魂游深海全心修练,自觉每天日出时都有些新的感受。
出海第五天晌午,正在船头眺望的张昭听到老咸鱼叫他:“东家,快看那边。”张昭顺着老咸鱼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条巨大无比的鱼尾猛然从海中翻起,重重拍在水面上,浪花飞腾中发出轰然巨响。
那条大鱼并没露出全部身体,离这条船也有数里之遥。张昭感受着足有数丈宽的鱼尾拍浪那种摄人声势,不由担心问道:“于伯,这条鱼怎么生得如此巨大,要是离船近了,那还了得。”
老咸鱼哈哈大笑:“东家放心,巨鲸性子最是温顺,见了船只从来都是躲得远远的,它不是在发脾气,是在嬉戏玩耍,咱们离得再近些,它就要潜下海去跑了。”
张昭十分意外:“它这么大,居然还会怕船?”老咸鱼等到鲸尾再重重拍过一次才大声回答:“它就算再大也只是条鱼儿,胆子小的很。”张昭盯着巨鲸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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