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静静看着苦苦支撑的离陌阳,口中开口道:“算是吧。”
说完之后,手掌向上一抬,铺天盖地的压迫里如潮水般退散。
离陌阳顿时感觉身体一松,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透。
艰难起身,离陌阳看着老者沉声说道:“中原武林,能有如此修为的,不超过五指。
玄门之主离某见过,你是枪皇还是影皇?”
“重要么?”
老者反问一句。
“呵呵……是不重要。”
离陌阳洒然一笑。
“如此,你还满意?”
老者神色自若地看着离陌阳,沉吟片刻开口道:“就这样吧,你总归算是帮了少爷一把。
方才那一掌只是针对你们风雨楼试图操控我家少爷所做的惩罚。
回去告诉路平生,风雨楼若是还想存在下去,就少打我家少爷的注意。
想用我家少爷来做那根搅动江湖的棍子,这个代价你们付不起。
这是对你们的忠告,当然,你们也可以当作是警告,对我来说都一样。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不简单,眼界放宽一些,或许过不了多久,可能连所谓的道君都只能当作炮灰。
最后这句话是给你的。”
离陌阳目光极速聚焦,道君是炮灰……
“要发生什么?”
“谁知道呢,只是善意提醒你,当作是对你指点少爷的报答吧。
而且,人类武道历经几千年发展到今天,你不会天真地以为现在顶峰的就这点人吧?
总会有些不甘入灭的苟且偷生之辈苟活下来的。
有时候可怕的不是高处不胜寒,而是以井底之蛙的眼界去看待世界还沾沾自喜。”
老者平静说道,背着双手转身离去,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离陌阳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整个呆呆立在原地。
“井底之蛙么……”
待到离陌阳怅然若失地回到楼内时,路大公子正鼓着腮帮子跪在路平生的案桌前,两双手掌被戒尺打得通红。
“路知白,你反了天了?
这样同你老子我说话?”
路平生靠坐的案桌后,手指敲打的桌面,口中冷声道。
“路平生,你想清楚,你现在打的可是未来的天下第一!
今日屈辱,他日小爷我定要讨回!”
路知白悲愤道。
“嗯?”
路平生眼睛一瞪,拿起桌上戒尺,后者连忙缩了缩头跪在地上不再坑声。
刚踏进房内的离陌阳听到路知白的豪言壮语,不由得自嘲一笑。
天下第一?
呵呵……
案桌上的路平生看到离陌阳,示意一眼没有说话。
离陌阳点了点头,随即在一旁找了个椅子坐下。
“干爷爷啊!
你跑哪去了,咋才来呀。快来管管他,你看看他都干了些啥!”
路知白在看到离陌阳的一刹那,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整个人跪着爬到离陌阳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喊道。
“他都干了呀?”
离陌阳摸了摸路知白的脑袋,眼里满是宠溺。
“他打我!
我都说我是未来的天下第一了,他还敢打我,要是怕我打废了,看以后本公子还罩不罩他的风雨楼。”
路知白抱着离陌阳的大腿喊道。
“那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让风雨楼帮你擦屁股好吗?
未来的天下第一?”
路平生面无表情道。
路知白面色一滞,随即又恢复自然。
“那又如何,没有付出,哪有日后天下第一对你们的回报。”
路知白嘟囔道。
“我是你老子!要什么回报?没有老子,哪来你这个未来的天下第一?”
路大公子害怕地缩了缩头,转念一想觉得好像有些道理。
那这样一来,苏千绝那货是不是坑了本公子一手?
不对,绝哥是个好人,怎么会坑我呢?一定是我搞错了。
路知白心里想着,脑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
路平生看在眼里,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品行端正,天赋绝佳,相貌绝世。
可偏偏脑子缺了一根筋,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论打打杀杀,谋算江湖风云,他路平生绝对不在话下。
但要是他去耐下心来教导路知白,他做不到。
从小树立起来的威严和不苟言笑,导致他们父子之间根本无法静下心,坐下来面对面的好好沟通。
父子俩待在一起,要不一句话就立马吵起来,要不就是一整天不说一句话,沉默是金。
面对路知白,他这个跺跺脚整个武林都要抖三抖的风雨楼楼主却是拿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每每想到早年便经历丧母之痛,而得不到母爱关怀的路知白,他总是心软的对他一再溺爱纵容,不管他在外面犯了多大的错误,他这个做老子的总是会在背后默默地替他一肩扛下,不论对错。
值得欣慰的是,路知白或许是接了他母亲的性子,虽到处惹祸,却还是识得分寸,懂得什么能犯,什么不能犯。
这么多年来除了喜好玩乐,倒是没创下什么大祸。
若是他娘亲还在世,兴许会比他更能教导这个惹祸精吧……
“瑶儿,你为何要走得那么急,独留为夫一人苟活于世。
这些年来,为夫扛着这诺大的风雨楼,真的好累……
多少次想过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到下面寻你便是。
可是我不能,在其位,承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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