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况大人才暗暗吐了口冷气,这那里是文章,分明是给人安插罪名罢了,偏生还这么委屈,仿佛天下的官儿就知道欺负他似的,让况大人看得既好笑又不得不佩服。
文章的最后才针对戴凤年劾论杨大人“不谙吏事”,“庇jian民,鱼rou缙绅,沽名乱政”,“不可一日居地方”。罪名进行了反驳,杨大人先是不要脸的表明了自己向来以刚为主,挺立于世,对于戴凤年之流的无耻攻击,除了心疼之外,再找不到任何的言语,如今本着悲痛的心情提笔写了这份奏折,目的便是还世人一个真相,也好给自己一个清白,随机文章中他针锋相对上疏辩明,用大量的事实予以驳斥。什么凤年不考其初,据今日论,谓民为虎,乡官为肉,不知乡官二十余年为虎,小民二十余年为rou,今日乡官之rou,乃小民原有之rou,先夺之,令还之,原非乡官之肉,况先夺其十百,今偿其一,所偿无几。臣窃恐凤翔居乡,亦是此景乡官也。”这番严词义正的反驳,指出戴凤年疏中所言,“无一字是臣本心,无一事是臣所行事迹”,纯属“诬妄”,“逞己邪思,点污善类,不为“报国”,而以“行私”。明明是反驳,愣是给人家安插了一个“诬妄”,“逞己邪思,点污善类,不为“报国”,而以“行私”的罪名,不可谓不狠,更狠的还在后面,文章的末尾以最委屈,最不满的语气表示坚持自己的主张,并提出希望,曰:“臣二经论劾,众口呶呶,臣尚执己为是,臣实见得是也”;“臣叨任巡抚,凡所施为,竭尽心力,一皆采访民言,考求成法,民利与兴,民害与除,不可易也。伏愿皇上所敕新任抚臣,勿以臣受谤而轻改臣事”。同时,恳乞“赐臣回籍,永终田里”。上允其请。“这是什么,这是要挟,皇帝若信了戴凤年这个无耻小人的挑拨,微臣百口莫辩,唯有告养病请求辞官了?看到这儿,况大人算是明白了这篇辩解奏折的厉害之出,什么华丽的辞藻,什么犀利的言语,都比不上这样一个杀气腾腾的辩解来得更有力,而上辩解的奏折人,竟是他况钟,这无疑向世人说明,奏折上所说全都是真的,没有半分的假话,如此一来,不仅将戴凤年钉在了小人的罪名上下不来,便是那些想要说话的言官御史也得看看自己的分量,是否能做到他况钟一样的道德模范,若做不到,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质疑呢。
奏折看到了这儿,况大人算是看明白了,杨大人是想通过这次辩解的机会,将所有反对的人骂上一遍,同时也略带警告的味道,你若不知趣,嘿嘿,我不介意给你按个罪名,你放心绝对是莫须有,这是一种不要脸的手段,但你不可否认,这种不要脸的手段,有时候便是最有效的手段,眼下的苏州城最需要的无疑就是这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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