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哪里?”墨钰的声音有些虚弱。
“叠息虫食了阴戾之气,又归与供养之处,此法本就险恶,你却是放任之,何苦如此执着。”南玨没有回答墨钰的话,反而是有些质问的意思。
“本座问你,她去了何处?”
南玨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无奈,“听重桦禀报,该是和魔君一起去了天界。”
“她去天界做什么?”墨钰有些激动,想要下软塌,却因为心脏处的牵扯,没能成功。
“她去做什么?君上觉得,如今丫头还能做什么?”
“你速去天界,将她带回来。”
“丫头魔心修成,如今除了君上,怕是谁的话,她也听不进去。”
“那便强制将她带回来。”
“丫头如今的修为,除了君上,无人能压制。”南玨将药瓶收进灵海,叹气道,“小神让凝云来照顾君上,这便去天界,看下是哪种情况。”
隐黎行宫。
墨玥坐在主殿之上,手指轻轻拂过桌上的笔墨纸砚,有些出神,回想起与墨钰在这里的时光,总觉得仿若昨天,安心异常。
“也许就是那几日的时光,我烹茶熏香,他笔墨弹琴,可时间过得太快,来不及回想,便已经支离破碎,若他不曾放弃我,我不曾执着他,我们各自安好,该有多好。”
墨玥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可一瞬间,南玨出现在殿中。
墨玥收回目光,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声音近乎淡漠,“你怎么来了,他该伤的很重才是。”
“今日制药发现缺了一味药材,恰好此药材只有在天界可长成,便来寻上一寻。”
“那你该找天君去,来这里做什么?”
南玨笑了笑,没有接下墨玥的话,而是从灵海幻出一个酒壶,说道,“昨日从凝云那里拿了一壶好酒,丫头可想品上一品。”
“既然是好酒,自然要品一品。”
说完,随手一挥,两人已从殿内移至小亭中,四处都是青葱的树木,显得格外宁静。
“这里最是安静,谁也不会来打扰我们。”
南玨与墨玥对面而坐,南玨边倒酒边说道,“记得当初你初来隐黎行宫,最是喜欢此处,只要在殿中找不到你,来这里一寻,便是十有八九在此。”
墨玥拿起酒杯一饮而下,“不过是落寞了,不想他人知道罢了。”
“前些日子我收到念儿的来信,除了平日里的问候,便是一直在问你的消息。”
墨玥嘴角一挑,笑道,“离念心性尚小,你们又将她保护的如此好,想来我血竭而亡、浴魔重生的事情,她是不知晓的。”
墨玥放下酒杯,“如此,也好。”
“念儿很是想念你,你如今下了神界,不若去云水谣看看她。”
“云水谣如今是六界之中最为安稳之处,与我而言,不甚合宜。”
墨玥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继续说道,“你今日的来意,我一清二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倒真真是你们神族的风格。”
“丫头,听我一句劝,放手吧。”
“放手?如何放手?”墨玥苦笑,“当初是你救下我,将我送到他的身边,明知我与他有扯不断的情思,理不完的情愫,可你仍旧未曾阻止过,如今我越陷越深,直至疯魔,你却让我放手,既然如此,当初何不让我死在林中,一了百了。”
南玨沉默,他从未想过,如今会是这样的局面,一直以天命行事的自己,竟也觉得如此可悲。
“他若想困住我,便该他自己来。”
“丫头......”
“你走吧,这里的安静,只适合一个人欣赏。”
南玨深深看了墨玥一眼,眼前的人儿,长大了,有主意了,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这难道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南玨起身离开。
墨玥看着南玨的背影,心中的悲寂之感越发沉重。
我曾视他为亲人,可他却至始至终为天命而活,我不想失去心中对他唯剩的情谊,至少这样,我还觉得,自己从未被完全抛弃过。
今夕复明夕,年年岁岁,唯醉,皆可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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