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觉得是时候表态了,她说:“作为你的医生和朋友,我很乐意参加你的婚宴,如果你邀请我,我一定去。”
百里瑾落没说话,就这么冷冷看着她。
林溪被这么盯的头皮发麻,一方面有点害怕百里瑾落,另一方面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高血压脊椎病或是脑供血不足引发的头皮发麻。
半晌,他问:“你不再考虑考虑?”
这就是要松口了,林溪也松了口气,心中窃喜,“不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林溪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然后她下了马车,发现前面就是面馆。
马车绕着中都走了一圈,又给她送回来了。
她心中一机灵,绕到车窗,隔着帘幕对百里瑾落说:“不要调查我。”
她的语气是不容质疑的,甚至隐约透露着一点怒气。
那边答道:“好。”
林溪再次回到面馆。
百里瑾落今日如此异常还要从前一日说起。
前一日
七皇子回京,轻车从简,行事也极为低调。
但是,这位七岁出塞,十一征战沙场,平定南北之战,收复南昭北疆十三城池,又挥军南下削番平乱,令交趾百越俯首称臣的年轻皇子,一回京便引起热烈反响。
百姓自发清场,站在街道两侧留出宽阔的大街,街边二楼,姑娘们准备了一篮蓝花瓣,为守护南昭和平的战士们洗礼。
在郊外迎接的大臣一个个都是重量级人物,见百里瑾落和两个副官骑马走在前面,后面是轻简的车队和轻简的小队骑兵,连步兵都没有,不禁疑惑。
这位皇子,要么是太清贫,要么是太胆大。
一不怕死。
他是平定了诸多叛乱,但是也也造成了仇家众多——还是国际跨国仇家的问题,他这么清清爽爽地一路从北疆走到中都没死真是个奇迹!
二不怕龙颜震怒。
说好听了是清贫,说不好听了是暗自培养势力,图谋不轨——要不然怎么把军队几乎全部放到北疆?
“殿下,不如移尊马车?”有一个大臣建议,南昭没有皇子回京骑马的先例。
白庆航皱眉,冷声道:“殿下如何还要你们指手画脚,是想去北疆玩雪吗?”
大臣们忙做了个揖,忙解释道:“少将军,您误会了,臣哪怎敢?!臣是担心殿下扛不住白姓们的热情!”
百里瑾落最后还是骑着马进城。
白庆航后来才感觉大臣们说的话十分有理——在经历了第一波花瓣和尖叫后,顿感耳朵嗡嗡直叫,他仍旧硬挺着,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可是挨到第三波他就有些扛不住了。
还是百里瑾落果决,缰绳一甩,直接纵马飞驰,半刻钟便到了宫殿。
白庆航以前从来不知道,女子的嗓门可以那么大!
这要是拉倒战场上,也有很好的扰乱敌军的作用嘛!
主子任性地跑了,部下自然也要紧跟其后,骑兵下马维护治安,然后江楼和白庆航逃命一般地飞奔。
白庆航逃命的时候还不忘朝身后扔下一声大吼:“白水蕖,你欠揍!”
白水蕖在二楼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应该是缺氧了,毕竟她为呐喊大军贡献不小。
林溪抱着一盒小鸡仔,刚从人群中伸出个脑袋,就感觉一阵罡风刮过,就看见马腿的黑影一闪,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帅哥哥。
不过百里瑾落远远便看见一盒蹦跳的小鸡仔,又看到林溪在人群中伸长脖子张望,故而记下了这个地址。
“看到了吗?”见林溪回来,元奶奶问。
原本林溪一听到某某好帅就蹭一下窜出去了,比踩了风火轮还快,可是什么都们看见,耳朵倒是被震得嗡嗡响。
“什么战神帅哥,我就看到小马那么一闪!”林溪抱着盒子走进来,小鸡仔在里面展展翅膀。
“这位皇子可真是了不起,前些年南昭可不是这么安宁。”元奶奶说。
林溪点点头,笑容狡黠,“可惜不知道到底多帅!”
百里瑾落去皇宫应付了一下皇帝和诸位大臣,又拜访完皇祖母,便直奔安国寺。
“母妃。”
素姗正在念经,手指拨动念珠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一身便衣的百里瑾落。
她说:“回来了,就把婚事办了吧。”
瑶儿呈上一块玉佩,弦月刻茉莉。
素姗说:“她与你自小就有婚约,现在成年,应该早日完婚。”
百里瑾落沉默。
他从出生到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遵循母意,走别人规划好的路,唯有在战场,在军营可以肆意妄为。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叛逆的想法,有种逃离的冲动。
朔方寒冷,北极星仰角已经达到四十度,这里有呼啸北风,有落霜白草,有瀚海阑干,有百丈寒冰,这里的漫漫寒夜他忍着入骨的疼痛独自熬过,这里的山是黑的水是白的,没有多余的颜色,这就是他眼中的世界。
应该是自从苦而无效的药水一碗碗端上来开始,或者是从深夜骨痛难眠的煎熬开始,他不由得怀念,怀念她配制的味道奇怪的汤药,怀念清凉的橘子清香,怀念瑰丽的传说志异,怀念染笑的眼眸……越是寒毒入骨,他于是压抑不住这种渴望,他也希望,生命是绚烂的玫瑰色。
他抬头仰望,星空依旧没有颜色。
他觉得,应该抓住点什么,才不枉费自己活的十八年。
他觉得,他找到了黑白世界的一抹彩色。
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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