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名鬼子士兵,把躺在冯杰等人跟前的、仍在呜呼哀哉的吴全拖开了。
这两名鬼子士兵,是一人各握着吴全的一条腿,就象拖死狗一样,将“吴半仙”拖开的。
地板上拖出一条血糟来。
楼上的汪海看到楼下三挺机枪对准冯杰等人时,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鬼子是要处死汪海手下瓮北片区的伪警,杀人儆百,以此惩治伪警管理治安的不力。
同时,鬼子也向汪海宣告了一条道理:鬼子要处死汪海等人,不过就象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想杀就杀,无须理由,确实需要,随时也可以捏造一个借口。
虽然汪海是汉奸,且人品很差,心很黑。
但是,冯杰等十三人毕竟是他的老部下,跟随他多年,且随他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
汪海在明白鬼子用意的瞬间,抱头跪倒在二楼的走廊里,泪水哗啦啦地流。
尽管汪海忽然对冯杰等人起了怜悯之心,但是,他仍不敢哭出声来,怕以此惹火烧身,鬼子把他也宰了。
邵帅峰相对木讷,仍不清楚鬼子之用意,双目迷茫地望着楼下大堂,双手仍是捂着红肿的脸,轻轻地揉搓。
“弟兄们,鬼子要杀咱们!跟他们拼了!”一楼大堂的冯杰,此时也明白过来了,他垂死挣扎,大吼一声,便附身冲向机枪手后面的野生督史,意图与野生督史同归于尽。
但是,迟了。
野生督史又粗又短的手一挥。
他跟前的几名机枪手,随即向冯杰及其他伪警开枪扫射。三挺机枪同时开火,瞬间打出数十颗子弹。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冯杰刚跨出几步,便中弹而倒。
其他十二名伪警,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尚未激起反抗之心,便纷纷中弹惨叫,后倒在地,浸润在血泊之中。
冯杰及十二名伪警,每人几乎全身被子弹洞穿,尸体冒烟,血水柱溅。
一楼走廊里,卷曲着身子躺着的“吴半仙”吓得赶紧伸手捂嘴,刹那间,他的脑袋空荡荡的,仿佛胸脯断骨之处不疼了,既不敢哭,也不敢流泪,更不敢暗地里骂小鬼子了。
“哎呀,我的老娘-------嗤-------”二楼走廊上的邵帅峰吓得脸如土色,惊叫一声,双手捂着眼睛,跪倒在走廊里,尿湿了警裤,浑身臭烘烘的。
“汪桑,马上派人查清皇军被杀的案情,辑捕凶手。另派得力警员负责瓮北片区治安。如‘梅花楼’或瓮北片区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全家人------都得死啦死啦的。哼!”谷川野仁握着战刀,架在汪海的脖子上,一字一顿地教训他一番,转身走了。
“来人,将这些尸体的首级,通通的砍下来,装进鸟笼里,悬挂于城北门楼上。查清这群支那死猪的家眷,将他们的妻女,一并送到梅花楼来慰劳皇军。”野生督史看着谷川野仁走下楼来,便又补充了几句,吩咐一名鬼子小头目。
他说的话更是狠毒,连死者的妻女都不放过。
说罢,野生督史握着战刀,扬长而去。
一些鬼子,取下腰间的剌刀,就往冯杰等十三具尸体上砍,将冯杰等死者的头颅砍下来,抓着头发,提走了。
十三具无头之具,却无人理。
站于“梅花楼”一楼大堂四周的所有伪警,全吓傻了。
有人默默落泪,却不敢哭出声来。
有人掩脸而泣,急急转身面壁,怕被鬼子看见。
也有人吓得直尿裤子,跪倒在地走廊里。
还有人当场吓晕过去,磕的头破血流,不醒人事。
他们明白:即使投降了鬼子,这辈子也是不得安生的。
他们还明白:鬼子不是人,连人渣都算不上!
有的伪警,终于被激起了反抗之心。
部分人心想:再这样跟着汪海与邵帅峰,沿着这条投降当亡国奴的路走下去,是不行的,是绝无好下场的。
小鬼子心情不好,或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找咱们出气,轻者,踢咱们几脚,撞咱们几枪托;重者,说杀就杀,根本就不当咱们是人。
不行!真得去找一个能领咱们出头、离开鬼子视线的人来当警察局局长。
我们真的不能再这样窝囊下去了。
鬼子走开了。
“梅花楼”里,仍然死寂无声。
汪海终于哭出声来,泣不成声地吼:“你们傻了,全他娘的是饭桶,还不快去把冯老弟的尸体埋了?呜呜呼-----冯老弟,老哥对不起你啊!呜呜呼-----”
他颤抖着伸手抓住走廊的栏杆,强撑着站起身来,扶握着栏杆,艰难地往楼下走。
他泪水纷飞,哭哭啼啼地走下楼梯。
楼下的伪警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含泪去抬冯杰等人的无头之具,一些人从支女房中拿出草席,将一些伪警的尸体包裹好,就此抬出城外埋了。
等这帮伪警走开。
一些支女披头散发、光着身子,哈哈大笑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吓疯了。
之前,她们没哭,没出来,是因为有些没疯的支女,在死死地箍着她们,捂着她们的嘴。
此时,鬼子和伪警走了,部分支女也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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