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看,一副黑面罩和一身夜行衣倏然扑入袁宏的眼帘。
尽管他看不到黑衣人的面孔,却能认得那双十分忧郁的黑眼睛。
“老兄,许久不见。”
袁宏从冰凉的石凳上站起身来,拍了拍黑衣人的胸脯。
“你不该回来的,这是在自找死路!”
黑衣人的语调格外平和,而平和中又夹杂着些许冷淡。
“嗬,看来有人想要我的命,够劲!”
袁宏凛冷的面庞中忽现一丝轻蔑的笑意。
“不是有人想要你的命,而是许多人都想要你的命!”
黑衣人的声调在微微提升,情绪开始对外流露。
“许多人?哈哈,看来我的仇家还挺多。”
袁宏终于把他的笑声释放了出来,他完全没有料到,老朋友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竟是通报死讯来的。
“你错了,仇家未必要多,若实力够强,一人足矣。”
黑衣人依然没有松开他的肩膀,继续保持着原有的站姿。
“有意思!一名仇家,却多人寻仇。”
袁宏并没有要从他手掌下挣脱出的意思,他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不错,想取你命的人实在太多,那是因为你的命很值钱。既然很值钱,你就不该轻易把它带过来。”
黑衣人的话越来越长,很显然,他也有着人性上的弱点。
“可是我终究还是把它给带来了。我想知道,我的命在你的眼中值多少银两?”
袁宏把身子也转了过去,直视着黑衣人的眼睛,他依然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无价!”
黑衣人随口的一句话,忽让袁宏多了几分底气。
“既然你说无价,那我对你足够放心。”
此时此刻,袁宏已全身放松到了极致。
“有点意思,说来听听。”
黑衣人依旧没有对袁宏付诸任何有实质伤害性的行动。
“因为无价,所以你与雇主的这笔人头交易不可能成交。”
袁宏很自信,自信到开始在目光中泛滥着笑意。
“打扰了,告辞!”
话音还没落,黑衣人已踩踏着河面消失于夜幕中。
一直在保持坐姿的梁允儿直到此时才站起身来,面带着疑惑,她问袁宏那黑衣人到底是谁。袁宏告诉她,黑衣人是一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老朋友,既然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也便没有任何理由去揭穿他。
梁允儿又道,听他的话可知他明显不怀好意,可为何他什么都没有做便离开了。
袁宏哈哈笑道,他已经做完了他想做的事。
皱起眉头,梁允儿满脸都是疑问。
见状,袁宏告诉她,黑衣人的目的是前来通风报信,让自己小心来路上的埋伏。
梁允儿听后大感震惊,直说自己并没有听出来这层意思。
袁宏笑道,这是聪明人跟聪明人的交流方式,目的是不让外人听得太明白。
一听说自己被当外人看,梁允儿再次坐于石凳上,把头扭向一边,很显然,她在生气。
袁宏也跟着坐了下来,和声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外人看,是那位朋友把你当成了外人。也不怪人家,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你,有提防心也正常。”
梁允儿撇嘴道:“既然不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还要穿着夜行衣来见你呢,难道他还会未卜先知不成?”
将手轻轻搂住梁允儿远侧的胳膊,袁宏温声道:“穿夜行衣出来见我,他是怕被其他杀手给发现真容。刚才他踩着河面跑向对面,是在暗示我,通往对面的路才是安全的,来路已经不能再走。”
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梁允儿柔声道:“师兄,你在永安到底有哪个大仇家,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
摇了摇头,袁宏叹息道:“哎,我也不知道。真要说的话,在明面上我只得罪过两个人,一个是刘产,另一个人是菜坤坤。可我跟这两人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想到一个未曾谋面之人。”
直起身子,梁允儿盯着他的侧脸问道:“是谁?”
“无面诡神!雇人在长阳城郊杀人劫镖的那个神秘人。他雇佣的其中一名凶手被我给识破,后来又被案察司擒获,无面诡神不得不杀他灭口,而我也因为这次功劳被提拔为案察司司丞,我想,正因此,他才盯上了我。”
凝望着万家灯火,袁宏的眸帘如同荧屏一般,在预演着惨烈的血战。
“那他为何要等你这次回来才动手呢?当初你在永安任职,实力远不如当前,那时候杀你岂不是更容易?”
“刚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依我看,他当初不下手,那是因为对我完全不屑。现在非杀我不可,那是因为我已经威胁到了他。前后一对比,我到底变化在哪里呢?我想了想,极可能是我置办的产业威胁到了他。”
“经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前不久你的老管家马匀跟我说过,他已把宏图钱庄拓展到云州、永安、长阳等主城,接下来还准备向西域兰苍城与北境云霄城进军。拓展出去的还不止钱庄,布庄与古董店也都已遍布大大小小的各个城市。”
“没错,老马是个商业奇才。有他的精心布局和苦心经营,在武力称尊于天下之前,恐怕我们早已实现商业上的大一统。我想,正是由于这点,那无面诡神决定彻底拔掉我这个眼中钉,来维护他的商业利益。”
闻言,梁允儿把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投向袁宏:“这个世上最不乏强人、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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