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中是吵翻了天,本来一个大家族人人都有机会,现在好了,你宗家人是上等氏族,剩余大家伙全都下等氏族,只有你宗家人能举孝廉,当上三公九卿,剩余家人连个太守刺史甚至县令都没资格了,谁干啊?
王厚走时候,十几个韩族的族中老者把族谱翻出来,正引经据典打的面红耳赤去争论到底谁是谁家祖宗,哪一家才是这血统高洁的上品氏族,他们打起来刚好,带着自己一群学霸小朋友,王厚自己是悠悠闲闲的溜达到乡下,丈量起舞阳一片片的田地来。
也难怪一直到明代,丈量土地都是个老大难事儿,就说这一片田地,尺下去了,还得拿毛笔别扭的计算,什么伍捌肆拾,一天时间,半天多都得在记账上,可是在王厚手里,尺子一下,简便的阿拉伯数字一写,面积一乘,一亩地很快就丈量完了,王厚写下村子的名录与方位,一群孩子们就像是玩一样漫山遍野的跑着就把数据记录了,然后回来到王厚这儿一汇总,一个村子转眼手到擒来。
韩族长老的争吵中,王厚已经是一连走完了十七八个村庄寨子,统计完数万亩的田产土地了,直到外围的田亩清丈完,王厚转回到挨着颍河附近,舞阳韩家最核心的田册土地时候,这些老家伙方才反应过来。
又是一天大中午,挨着舞阳城不远的浑河村,一个河南大平原上难得凸起的小山包上。
叼着个草棍儿,王厚是懒洋洋的躺在山坡上,居然还枕到了曹红节的大腿上,享受的模样气得这妞小嘴儿撅的老高,不过却没把他推开。
有这么个女秘书跟着不说,身边一百多号保镖还全副盔甲星罗棋布的端坐在附近地上,真正干活的,就只有可怜的王杆子带着二十几个孩子,这要放在后世,王厚就是讲排场的典型,要是放在后世被曝光到网上,绝对一撸到底的干活。
然而也没招,上一次的刺杀已经让王厚认清了他从事的是一项什么工作,小命没了,曹总的重任也随之成空了不是?况且就算这汉末有手机,有人给他发网上去了也没关系,眼前这舞阳韩家排场比他还大呢!所以着这排场该讲就得讲了!
就在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王厚都舒服的快要睡着了时候,山下却是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原来是一辆牛车的大姑轱辘压着田间硬梗地咯吱咯吱作响,老牛都累的声嘶力竭了,十几个壮汉在后头也是推得气喘吁吁,而光板牛车上,则是绑了个硕大的青铜鼎。
就上次,王厚叫嚷着非人臣可持有那个舞阳韩氏祖传的大青铜鼎。
“哎呦,王令官,小人可是好顿找!”
又是舞阳韩氏那个老滑头的管家,瞭望着王厚仰在山坡上,丢下了青铜鼎,他是满是欣喜的模样连滚带爬的往山坡上跑去,然而,在王厚落脚的外围,他却是很没面子的被两个王厚部曲保镖大戟哗啦一交差,给拦在了外面,只好是远远的跳着脚嚷嚷着。
可算从曹红节腿上抬起了脑袋瓜子,重重伸直了胳膊抻了个懒腰之后,王厚这才懒洋洋的晃悠下来,足足一分多钟,这才走到了满脑门油汗的韩家管家面前,一张嘴,又是先打了个哈欠,然后是睡眼惺忪迷糊的问道。
“本官公事繁忙,不知韩大管家前来,有何见教,呵~哈~这忙的睡不好觉,困死本官了!”
忙死你算了!在曹红节鄙夷的眼神中,韩管家倒是一副点头哈腰百依百顺的模样,脑门上油汗直流,指着山下那个大鼎就说道。
“上次王令官不是与小的言,此国鼎也,非人臣可持有之物!小的向家主与太仆汇报,几位族老都是深以为然,这不,让小的拉来予王令官,献给天子,以表达我舞阳韩氏的忠心!”
好家伙,下血本了,祖传的韩安王大鼎都愿意拿出来了,然而,这个马屁对于王厚来说,却是拍在了马腿上,又不是给他,他要这玩意也没用,故而,在韩老管家满是期盼的神色中,王厚却是兴趣乏乏的又打了个哈欠。
“韩家一片忠心,回朝之后,王某一定如实禀告!”
前些日子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要抢这个功劳,拍曹操的马屁,这真割肉给了,咋还不感兴趣了?瞄着王厚昏昏欲睡的模样,韩老管家郁闷的直想吐血。
不过既然已经开口给了,也不好要回去不是,哭丧着脸看着身后十几个大汉推着牛车上了小山坡,这老韩又是硬撑着老脸一副笑容,抱拳打着机锋道。
“为了舞阳这几千亩薄田,这几日劳烦令官了。”
他这是话里有话,连祖传的宝鼎都给了,你没人要的丧家之犬王某人就就此打住,记个几千亩回去交差得了!再衡量下去,大家面子都不好看不是?
奈何,老韩这意味深长的一番话,王厚却好像没听出来似得,脑袋瓜子重重一晃悠,王厚一副感慨的模样哼哼着。
“韩老此颜差矣!舞阳可不是什么几千亩薄田,仅仅外十六村子,王某就查出来六万亩良田,加上这县城附近的上等沃野,恐怕不下十万亩了!许都附近才四十万亩土地,舞阳一个县就堪比许都的四分之一,实在是富庶之地啊!”
这一句话说的这老韩简直是目瞪口呆,虽然在许都,王厚名声不好,可这能吏之名也是随着夜香仓曹一并声名远播。
两天清查太仓一年的税入,韩家已经把王厚想的够高了,可却怎么也想不到,王厚能高到如此地步,九天时间就清查出来了六万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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