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公,殿下此刻正在殿外侯着。”
哪个殿下,许泽顿悟,也是,除了今上嫡女百里与归百里殿下,放眼整个京昭,谁又敢称殿下呢。
不过,百里与归按理应还在回来的路上,帝王收到的消息应当不会有错,不过见这小太监的神色不似说谎。
许泽暗暗心惊,百里殿下如今已经可以瞒得过陛下的眼睛了。
“那你刚刚为何不直接跟杂家说,非要多此一举的跪在皇上面前?”
许泽敛了心思,冷冷的笑了一声,面色森寒,别以为这些个下贱玩意儿的心思他不知道,帝王若看得上他们这些玩意儿,他许泽早就告老还乡了。
不知从哪儿新调来的小太监,自作聪明。
在偌大的皇宫里,从不缺心思活络,有点小聪明的人,而帝王只需要为他卖命的奴才,这点小聪明怎够看。
许泽毕竟在宫中混迹多年,未过多责难小太监,以免僭越,喧宾夺主。
“许公公恕罪,奴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绝无下次。”
小太监匍匐于地,身子颤抖,始终没忘了求饶,他原本以为这事会让帝王龙颜大悦,所以直接想要禀报给帝王,或许自己还能沾点福泽。
可没想到,帝王丝毫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嗬,滚罢。”
许泽不屑的把手中的火折子砸在小太监身上,吓得小太监颤了一下身子,逃的飞快。
话虽如此说,可许泽也不敢停顿,快步向帝王走去,倘若耽搁了百里与归面圣,十个他也担待不起。
“陛下,百里殿下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许泽谄媚的笑着,声音尖细,恭恭敬敬的附在帝王耳边私语,完全不同于刚刚的那副嘴脸。
百里澜闻言笔下稍稍一顿,原本紧锁的剑眉几不可见的舒展了一些,想来是许久未能见到女儿,单单是听到她来,心情也微微转好。
明明适才听到小太监如此说,心情在不经意间就已好上许多了,如今再听一次,险些压制不住唇角的弧度。
许泽眼观鼻鼻观心,猜到帝王的意思,但依旧未动。
“请二妹进来吧。”
帝王说道,许泽这才摇着丰腴的身子,去殿外迎接百里与归。
许泽小跑至殿门口,看到殿外不远处的人影,又加快了脚步,明明不远的距离,待许泽到百里与归跟前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百里与归手执红伞,静静立在雨中,面无表情睨了许泽一眼,视线便再未落在任何人身上。
“奴才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许大公公步子不大,走的倒还挺快,莫不是平时,待本宫皇兄亦如此?”
百里与归依旧凝着御书房,说这话明摆着奚落许泽,整个瑶都都知道百里奚大势已去,又因为百里与归常驻扶桑城,梢有点脸面的奴才都不会把百里奚这个大势已去的废太子放在眼里。
所以虽身为帝王嫡子,百里奚这两年过的,远无几位庶皇子庶公主的日子舒坦。
许泽身为帝王身旁的红人,自然不会‘纡尊降贵’孝敬百里奚。
只是,未曾落井下石罢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没有落井下石,他现在还能在这儿和百里与归说话。
“是是是,奴才对废太子当然也是如此,不敢稍有轻慢。”
许泽诺诺附和,断不敢触这瘟神的霉头,这瑶都上下乃至整个天下都知道,宁可得罪五国帝王家,也不可得罪百里与归!
百里与归记仇且心狠手辣,又有帝王在身后无条件纵容,断是他这等奴才开罪不起的。
他身为帝王身边的红人,就连几个皇子几位朝中权臣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对他恭维着,可在百里与归面前,他只是个奴才。
奴才低贱卑微,如蝼蚁一般存在于世,哪有资格在真正的上位者面前顾什么颜面。
“沭阳宫里,倒是缺了几个当值的奴才。”
百里与归似不经意道,可意思很明确。
许泽面色一僵,帝王前几日才命他撤去沭阳宫里的宫人,现在……
“以前的那几个笨手笨脚的,奴才是怕他们顶撞了废太子,才调回浣衣局,正准备挑几个能干的,才好过去侍奉废太子。”
许泽活在宫中,能混到现在,是懂得权衡利弊的。
百里与归冷冷的瞥了许泽一眼,说不上满意抑或不满意,提步进了御书房。
许泽恭敬拘着身子跟在百里与归身后进了殿。
边走边用衣袖擦拭脸上的雨水,刚刚出去迎接百里与归,因不敢耽搁,他径直入雨,这一会儿功夫,便被雨淋了个透彻。
百里与归前脚进殿,许泽就赶着下去换衣,以免御前失仪,掉了脑袋。
而百里与归周身贵气屹然,就算是身临帝王身前,亦不改其锋芒。
张扬邪魅,又一贯清冷。
“参见陛下。”
距帝王几步之遥时,百里与归拱手行礼,白狐裘在烛火的映衬下,添了几分暖意,和煦如冬阳。
两年前,她孤注一掷的在及笄礼上缺席,打残了帝王为她选好的未婚夫婿。
此后近七百日,她再未踏足京昭国土一步,以誓决心。
帝王予她殿下之位,是对她的纵容。
可如今回来,她不是来感恩戴德,不是来向帝王服软,而是来告诉帝王,她经过两年深思熟虑的答案。
她无心皇位,只想报恩。
“二妹免礼。”
百里澜放下手中朱批笔,抬头看向百里与归,眼里满是爱怜与宠溺,紧锁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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