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放在一旁的茶水热气蒸腾,隐隐约约能在药水味里品到点点茶香。
梁井絮的剧本摊在大腿上,她低着头视线落在上边,然而细看会发现那双眼睛毫无焦距,倒是隐在长发中的两只耳朵悄悄竖起。
蒋弈知坐在父亲的另一侧,和她隔床相望,他正在和父亲交谈,话题一直围绕在建筑上。大多数都是他在说,父亲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插个几句,虽然父亲的脸色依旧如往常般苍白,但那双眼睛里难得有几分病前的神彩。
两人的聊天内容有太多专业术语,她听得云里雾里,心下嘀咕他又不是学建筑的,为何能说个头头是道?
“弈知啊,你是导演,建筑知识倒是知道的不少,我带的那几个学生,懂得都不如你多啊。”
父亲的问话在耳旁响起,刚好问出了她心中所想,她弯了弯眼角,下意识抬头扫了一眼,心想父女之间果然心有灵犀。
蒋弈知似笑非笑的迎上她的视线,后低下头谦和道:“拍摄的时候经常需要临时搭建场地,因此在这方面稍微有点了解,只是一点皮毛而已,伯父谬赞了。”
梁井絮伸手给父亲掖了掖被角,暗里腹诽他什么时候有这么谦虚过?就算遇见圈子里比父亲年纪还大的前辈,他也依旧一副自由散漫、目中无人的样子,唯独今天在父亲面前才堪堪像个后辈,为什么呢?
她敛去笑意,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越发觉得异样。
除了地点不怎么合适外,气氛怎么看都像电视里演的见家长,但这怎么可能?
在她心里,蒋弈知这种人一辈子都可能在玩玩中度过,和某一个女人结婚生子?抱歉,那画面她实在无法想象。
而自己,20出头的年纪,事业又在上升期,更不可能这么早踏入婚姻的殿堂。
所以,蒋弈知他此举到底是何意?
她想不通,就打算将人赶出病房,直接问。
于是梁井絮稍稍整理了下面部表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弯下腰看着床上的父亲,柔声劝道:“爸,聊那么久你累不累?要不要躺下睡一觉?”
意识到这是变相的逐客令,蒋弈知不在意的笑笑,反正目的要达到了,于是也站了起来,附和道:“伯父,累就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梁格摆摆手,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我不累,在医院成天躺着,都要发霉了。这好不容易有人陪我聊会天,却又急着走。”说到这,他还幽怨地叹了口气。
梁井絮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明白父亲绝对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但对方在场,她也不能对父亲解释些什么,只能叉着腰无奈的看着父亲。
蒋弈知也觉得有些好笑,还没开口,又被梁格打断,“我说弈知,你在坐会儿,等小絮她妈来了,你再离开好吧?到时候顺便把小絮也带走,她明早要去横店,晚上回家好好休息,别整天待在医院。”
她无奈的喊了一声,拖长了音调:“爸——”
她爸对这声充耳不闻,开始继续招呼着蒋弈知。当了几十年的老师,早就练了一双火眼金睛,两个人之间到底有没有猫腻,感受感受也就知道了。
之前来看自己的那个叫华乾的,在自己面前,和女儿的交流很是自然,都是大大方方的,哪像这次,女儿就尽低着个头,连句话都不愿多说,偶尔两个人视线凑上了吧,还像触电一样弹开。啧啧啧,就像大学课堂上他那些欲盖弥彰的学生情侣啊。
这一幕,也得让孩子她妈看看,否则就可惜了。
对偶尔耍赖的老人家,而且还是病着的,两个人只能妥协,病房里再次回到之前的氛围。
半个小时后,吴素屏推开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难得愣了愣,视线快速转了一圈,最终落在陌生男人身上,疑惑道:“这位是?”
梁井絮连忙回答:“一个朋友。”
蒋弈知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梁井絮,转而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微微弯了弯腰:“伯母你好,我是蒋弈知。”
吴素屏皱了皱眉,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几秒之后露出一个笑意:“噢,是《赌球》的导演是吧?难得你有心来看看,来来来,赶快坐下。”
梁井絮一愣,当初和她爸介绍的时候,她爸还以为蒋弈知也是圈里的男明星呢,结果她妈一听名字居然就知道对方是《赌球》的导演。
想到这里,一直以为母亲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她突然间心中一暖。
吴素屏走到女儿身旁,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开始招待起蒋弈知。
盛情难却,于是他便又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在梁井絮的推波助澜下,顺利离开。
拿着包,从外头关上房门的时候,梁井絮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狠狠的瞪了蒋弈知一眼,快步走在前面,把他甩在了后方。
电梯抵达停车场,她径直走到不远处的深蓝色轿车旁,后头的蒋弈知掏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她弯腰钻进车里,快速绑好安全带后,笔直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车门被打开又被关上,蒋弈知一边发动车一边看了眼旁边黑着脸的梁井絮,不由地摇头轻笑,明知故问道:“这副样子,谁惹你了?”
她将双手捏成拳,望着前方的双眼里冒着火,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谁让你来医院的?”
“我自己啊。”他一边悠闲的转动方向盘,一边理所当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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