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十三日下午到蓟州城西边十五里宿营,第二天一早拨营出发,一个多时辰便到蓟州城下了。
上午的阳光从东南方的天空照耀下来,北面依山而建的蓟州城平津门(南门)城楼显然格外高大巍峨。对于这座拱卫于北京东北面的大型卫城,明人陈仁锡评价曾如此评价:挟高山而城绵亘西南,虎视东北,诚天险也。
明代长城的城堡,按照等级分作镇城、路城、卫城、关城和堡城,其中,要害地区的卫所在的城堡叫作“卫城”。据《蓟县志》记载:(蓟州)城垣位于县境中部,北倚府君山,南邻州河。墙体为夯土筑城,始建年代不详。明洪武四年(1371年),土城墙进行砖石贴面。方圆九里十三步,连女儿墙高三丈五尺,城垣北圆南方。城门三座,东门称“威远”,西门称“朝都”(后改为拱极),南门称“平津”,门洞上均建有城楼。正门以外,各筑瓮城保护。东瓮城门口向南,城门上有石额,名“迎旭”,为明嘉靖年立;南瓮城门上有石额,名“阳谷”,为明崇祯年立;西瓮城门口向南;北城无门,城上建有北极楼。城墙上有敌楼两座,角楼4座。环城有护城河,自东门至南门深六尺、阔五丈,南门至西门深一丈、阔七丈,西门至东北角深三丈、阔八丈,东北角至东门大半为莲花池,深一丈、阔十丈。
杨铭骑着马在队伍里从蓟州城南门外的官道上向东行进,仔细打量着蓟州城和周围的地形,现在他所走的路便是上年十一月十三日皇太极数万大军“潜越蓟州”时走的路,抬眼望去,蓟州城在左边不到一里,城墙上的守卫士兵的身影都能看到。显然,数万人的大军是不可能在白天从这里潜越的,后金和明朝两方面都有史料表明当时皇太极大军是夜晚越过蓟州城的。明人程本直为袁崇焕鸣冤的《白冤疏》说:“十三日敌乃尽撤遵营,横扎于蓟之东南角,林木茂密,山谷崎岖,两兵对垒,相持半日。不意宵遁而西。”后金方面的《满文老档》也说:“十三日,大军至蓟州,……是夜,乃过蓟州五里外驻营。十四日,大军至三河县。”
说白了,就是袁崇焕军野战不行,打不过,即使面对后金军区区二百骑也不敢乱动,只能龟缩在城里。这样一来,后金军完全可以无视他的存在了,趁着夜色悄然而过,即使城上的人看到远处有零星的火把光亮,也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更不敢出城去打探和攻击。
按照行军的规矩,前一日丁有三已派快马送信牌到蓟州城,但杨铭并不打算在此停留,一来他不需要在此获得补给,二来现在驻蓟州的总兵马世龙虽然挂着总理援军事务的头衔,但对作为兵部右侍郎领军出战的刘之纶并无节制之权,而杨铭此次出战是受刘之纶节制,与马世龙并无隶从关系。
大军从城南经过,行至半途,蓟州城方向跑来两匹快马,马上的军士远远地跳下马来,高声呼叫着。刘伯成派人前往联络,却是马世龙派人来请杨铭进城见面。显然马世成也知道自己对杨铭没有节制权,是以只是派人出城来请,并未使用令箭。
杨铭无奈,只得让队伍停下,自己带了两名亲兵进城去见马世龙。
从南门进来,大街上行人不少,道路两旁的商肆铺面都还在营业,只是行人中多了很多军士。蓟州是一个较大的商业都市,此次己巳之变,城内并未受兵灾,相反还多了很多难民和军士,这也畸形地刺激了商业的繁荣。
顺着大街往北走不多远右转,便是兵备道府了,进了大堂,迎面的中央正位坐着一个体态雄壮的汉子,那汉子一见杨铭进门,便站起身上前几步迎过来,在他旁边坐着的一个军官也起身跟在后面。
“本帅久闻杨游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风采非凡啊。”没等杨铭见礼,马世龙便微笑着说道。他这次之所以请杨铭入城见面,主要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雷法神人,是以言语态度颇为温和,甚至还带有几分恭维之意。
“末将参见总兵大人!”杨铭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马世龙托着杨铭的胳膊将他扶起,上下打量着杨铭这身奇怪的迷彩服和凯夫拉头盔,又扭头看着身边的军官向杨铭介绍道:“这位是吴总兵。”
“参见吴总兵。”杨铭只得再次单膝跪下抱拳,心中却想到昨日塘报上看到的延绥巡抚张梦鲸之死,不禁对这吴自勉暗暗有些愤懑。
“好,好,杨游击快快请起。”吴自勉脸色有些浮肿,声音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杨铭知道,按上个世界的历史,张梦鲸死前给三边总督杨鹤写信参劾他,这家伙又惊又怕,一年之后就病死了,逃过了朝廷的处罚。
主客落座,上了茶,马世龙便跟杨铭扯起了话。
“刘大人三日前离开蓟州,去往遵化了。杨游击此行也是要去遵化吧?”
“正是。”杨铭点点头回答道。
“刘大人走前曾约本帅一同出兵,伺机收复遵化。”马世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是时下本帅所领马步各军分防马兰峪、石门、三屯、玉田、丰润等地,城内兵力薄弱,更兼之粮饷未到,难以遽行。”
杨铭点点头,默然不语。在刘之纶的传记里,写着他与马世龙相约一起进兵收复遵化,但刘之纶兵到遵化城外时,马世龙的兵背约未到,结果刘之纶被后金军包围而死。当然这是站在刘之纶的角度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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