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一听还不高兴了,瞪眼道:“你有那功夫,早送到了。”
没办法,第二天我拉上刘明浩,让他带我去了国宁公司。那公司在黄寺附近一幢不怎么起眼的楼房里,占了整整一层。从装修上看倒还算有点现代公司的气氛,不少人进进出出的看上去业务挺繁忙。在走道的入口我们被接待柜台的秘书小姐挡住,听说是来求职的便板着脸说我们这儿也没招人啊。刘明浩说你们国宁大厦筹建处不是招人吗,报上都登了。秘书小姐说那你们应该到国宁大厦筹建处去,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说:我们就是送一封求职信,能不能麻烦你们这儿:我们转不了,你们直接去不就得了,转来转去别再给你们转丢了。
我实在不愿意再到什么国宁大厦筹建处跑一趟,便问刘明浩:你不是认识他们老板吗,你找找他们老板。刘明浩有些支吾,说:他们国宁公司还欠我一笔货款没还呢,我要找人家人家准以为我是上门讨债来了,不好不好。我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倒像是你欠了他的?刘明浩敷衍道,人家老板做大了,咱们总得给人家留点面子嘛。咱们还是上国宁大厦筹建处去吧,就在你爸他们厂子那儿,反正我有车。
正说着,楼道里走来另一位白领女孩儿,个子高高的,衣着笔挺,一脸严肃,头发短得像个男人,口气也像男人那么大模大样,上来就问:“是美佳图片社的吗?”
秘书小姐像小鬼见了阎王似的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毕恭毕敬地答:“哟,钟总,美佳图片社的人到现在也没来。这两位是来求职的。”
那女孩儿的派头让我有点发愣,也有点反感。我一向讨厌女孩子剃野小子式的头,穿中性服装,没女人味儿了。而且我观察过,一般都是长得太一般的女孩才有意把自己打扮得这么另类,有遮丑的作用。她们以为另类都是单一路,很难互相比较,其实比较还是容易的,男人看女人,是美是丑还能看不清?
除非碰上刘明浩这种色大胆小的家伙,见着打扮新鲜的女孩儿就能眼花缭乱,这时他果然堆出满脸讨好的笑纹,生生地上去套辞说:“钟总,我是好运贸易公司的,我跟咱们国宁集团做过生意,你们矿泉水厂厂房的外墙涂料就是我进的。矿泉水厂的中央空调我们也报价了,还没定给不给我们做呢。”
那位被称做什么“总”的女孩儿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那种冷漠简直就是一种趾高气扬。她看一眼刘明浩,淡淡地问:“怎么,想到我们公司来呀?”
刘明浩连忙指指我:“不是不是,是他来求职,我是陪他来的,我不是跟咱们国宁公司熟吗。”
刘明浩接这腔的时候那女孩儿已经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回了头,两只眼睛在我的脸上扫了一下,那目光肆无忌惮无遮无掩,让人那份不舒服就跟给你一个大嘴巴再让你吃一口苍蝇似的难以形容。我真不明白难道有点臭钱就能这么牛x么!
我一句话不再说,拉着刘明浩走向电梯,刘明浩说:“这就是国宁公司钟老板的妹妹。”我没做任何反应,故意无动于衷,按了电梯然后仰头看上面闪亮的数字。刘明浩问我:“去国宁大厦?”我依然沉着脸没答话。电梯门开了,我们还没走进轿厢,那位秘书小姐不知为何又追了过来。
“先生,请等一等。”她的话是冲我说的,“我们钟总请这位先生来一下。”
我问:“干什么?”
“你不是来求职的么?”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离开电梯随着那势利的女秘书往楼道里走去。操!我这真是为了我爸!
那女秘书带我进了那位老板妹妹的办公室。那办公室比我想像的要小得多,我原来还以为这种大公司老板的办公室真的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富丽堂皇呢,至少这老板妹妹的办公室并不比我爸原来的那间大多少,装修也有点儿俗气,东西也不会摆,摆放得乱七八糟。只有写字台和书柜看得出是进口的挺贵的那种,再就是台灯也不错。
我进屋时那位老板妹妹正坐在大班椅上,见我进来连动都没动,我也对等地没等主人发话就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大皮沙发上,不甚礼貌地仰着脸看她。
那女孩儿也看我,我们的目光就这么互不避让地对峙着。最后,她出乎意料地微微笑了一下,首先开口问道:
“怎么称呼呀你?”
我没笑,我说:“我叫杨瑞。”
“噢。”她点点头,居高临下地,没报自己的名字。继续问,“你到我们这儿想求个什么职位?”
我冷淡地说:“不是我求职,是我爸爸,这是他的求职信。”
那女的一愣,意外的同时竟然还夹带了些失望的表情,看看我放在写字台上的求职信,疑惑不解地问:“你爸爸?他求职怎么你来呀?”
我不动声色,说:“你们如果需要他这样的人,可以通知他过来面试一下。如果你们现在定不了,那信上有电话,以后你们可以打电话找他。”
那女的连信封都没有打开,问我:“你在哪儿工作?”
我说:“我还在矿业大学上学呢,今年毕业。”
“是吗,你学什么的?”
我没说我的专业,冷笑着反问:“你们开矿山吗?开煤窑吗?”我说,“我可以帮你们挖煤去。”
那女的没笑,口气又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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