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几天就催刘明浩赶快帮我联系,他说那洗衣厂的厂长跟他关系没得说,可厂里进机修工这种事儿还得跟酒店人事部报,让我别急。于是我就等。因为没了bp机,整天也不敢离开家,怕刘明浩来找我我不在。等了将近一个星期,等得我心烦意乱的,而且这一个星期当中还出了一件让我特窝火的事。
这天早上安心上班刚刚走,我还没起床呢就有人敲门。我本来以为是安心忘了带钥匙回来拿的,于是衣冠不整地下床开门,开门一看是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连忙退回去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等我穿好衣服再看时,才发现那两个人都戴着大盖帽,帽子上还有一颗通红的国徽呢。我吓了一跳,想到梦里的警察和算命先生的危言,觉得大早上的看见这俩大盖帽颇不吉利。再一细看原来并不是警察,不知是工商的还是税务的还是保安公司的,直到他们坐下来自我介绍,我才知道这身衣服原来是检察院的。
那女的比那男的年纪大点,大概有四十多岁了,反正是我可以叫她阿姨的那种年龄。她先开口,说:“我们今天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个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反映情况,有什么说什么,好不好?”
她这套言辞有点像办案子审查当事人似的,但口气上处理得比较慈善,所以并没让我产生抵触。我说:“行啊,你们想了解什么事儿?”
男的拿出本子,做记录,女的问:“你记不记得你以前在国宁公司上班的时候负责过一个基建工程,就是盖国宁跆拳道馆那个工程,是你负责的吗?”
我说:“是啊,我是工程副总指挥,总指挥是边晓军,边疆的边,拂晓的晓,军队的军。我们俩搭班。”
“你分工抓什么?”
“我们俩也没明确分工,反正每天就那些事儿。他是总负责人,他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因为以前我没干过基建工程,我不懂。”
“后来这个工程是包给哪家公司做的?”
“后来,是包给龙华建筑装饰工程公司做的。”
“决定由这家公司承包工程,通过招标了吗?”
“没有,国宁公司也不是国有企业,所以没有通过市里的招标办公室进行社会招标,而是内部议标,找了两家公司比比资质,比比价,就定了。”
“由谁来定呢?”
“由国宁公司的董事长钟国庆定。当然,因为这项目是跟京师体校合资办的,所以程序上还要通过俱乐部的董事会,实际上就是跟体校派到董事会的一个副校长打个招呼。”
“那钟国庆根据什么来定这家公司呢,这家公司以前跟国宁公司有过合作吗?”
“没有。这家公司是我们筹建指挥部报上去的,具体工作是我们做,我们报材料,给钟国庆批。”
“那么可不可以说,用这家公司实际上是你们定的。”
“定是钟国庆定,我们提供情况,也起一点作用吧。”
“你说的我们是指谁呢,你和边晓军?”
“主要是边晓军吧,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认为在选定工程承包商的过程中,出没出过什么事儿?比如: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腐败现象?”
我想了想,一时想不出什么,就说:“我们这工程,总的还行。现在土建方面也完工了,听说质量还不错。要有事儿也是边晓军的事儿,总不会是钟国庆腐败吧,这公司就是他自己的。”
女的看了那男的一眼,然后冲我问道:“你怎么肯定除了钟国庆之外,就只有边晓军有可能腐败呢,别人就不可能了吗?”
我笑笑:“别人,别人可能想腐败,轮不上。但凡想搞点腐败的人,多少总得有点权吧。”
那女检察官也笑笑:“你想腐败吗?”
我一愣,知道她是开玩笑。不过他们这种司法人员开玩笑都开得阴森森的。我说:“我也犯不着腐败。”
“为什么?你和边晓军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啦。”
“怎么不同?”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不该说我那时候是钟国庆的驸马爷,我是国宁家族中的一名准成员。而边晓军只是一打工的,别看他是我的头儿。
“你们不同在哪儿?”
那女的不知为什么盯住这个话题,非要问到底似的,我不想再说我和钟家的旧事,便敷衍道:“腐败的事儿,别找我,我还没到那个档次。”
两位检察官都不作声,沉默了一会儿,女的说:“好,咱们今天先谈到这儿。你也再想想我刚才问的那些问题,你要想起什么感到需要找我们主动谈一谈的,就找我们。我们给你留个电话。”
我听着这话有点别扭,好像我真有什么问题得老实交代似的。我想这大概是公检法人员的职业病,看什么人都觉得有问题,有话不会好好说。我没作声,看着那女的写了个电话号码留在茶几上,他们告辞的时候,我也挺冷淡的。
这事过了之后的第二天,我和安心接小熊出了医院。小熊见到我比见到安心还要亲。这孩子高兴时满脸的乖乖相说不出有多么的打动人,手钩着你,脸贴。我以前从来不喜欢孩子的,现在也不喜欢,只有小熊除外。
接小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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