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时候,罗士信渐渐苏醒,隐隐约约听见身边有妇人的哭泣声,想活动一下又动不了,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身在陷车之中。叔宝的母亲和老婆孩子都带着镣铐,在小车上啼哭。士信见了,怒从心起:“只因为我的大意,中了贼人的奸计,以致他婆媳儿子受苦。”想要挣脱,药力还没有过,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暂且忍耐。天快亮的时候,罗士信觉得精神渐渐已经恢复,他大吼一声,两肩一用力,将陷车的盖子顶了起来;两手一迸,手栓被折断,脚一蹬,铁镣脱落。罗士信踢碎车栏,拿起两根车柱来打差官。差官和防送的官兵都知道他凶猛,没人敢来阻挡,一哄而散。士信打开秦母婆媳和怀玉镣铐,无奈车夫已经走了,只得自己推着车子,想道:“身边没有一个帮手,如果他们派兵来追,如何是好?”罗士信一边推着车子,一边想着。正在这时,十个来大汉从前面树林子里跳了出来,罗士信大吃一惊,急忙丢下车子,拔起路旁的一株枣树,正要打过去,只见对面为首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说道:“罗将军不要动手,我是贾润甫。”罗士信曾经到他家去过一次,定睛一看,果然是贾润甫,就问道:“你把家眷放在哪里去了,哪有闲工夫来看我?”润南说道:“家眷和王家嫂子,都安顿在瓦岗山寨里了。李玄邃兄知道这事必然牵连到叔宝,所以叫我们二人星夜下山,到城里打听,果然不出所料,我们已经知道官府拿了秦夫人,必然从这里经过,所以我和单主管带领孩子们,扮作强人在这里劫夺,想不到你已经挣脱了。”士信说道:“虽然挣脱了囚车,打散了官兵,我正在发愁,一个人又要照顾车子,又担心官兵追来。幸亏遇到你们两位,不怕他了。”单主管说道:“我们有马匹,有兵器,他追来也不用怕!”贾润甫说道:“没事,再往前走几十里,就是豆子坑,那里就有朋友接应了。”
三人正在说话,只见郡丞和差官带着六七百官兵追来了。单主管对贾润甫说道:“你和秦太太、秦夫人、大公子先走,我同罗将军来杀这些赃官。”罗士信骑上一匹好马,手中挺着一根银枪,站在一个山嘴上,大声喝道:“我弟兄从来没有亏负朝廷,你们却设计要把我们解往京城!我现在要把你们这些贪赃昧良的真强盗,全都杀了,如果留一个回去,罗某就不算是个汉子。”说完,两骑马直冲下来。这些官兵,见罗士信一个还抵挡不住,又见旁边多了一个大汉,似黑煞一般,哪个敢来与他对垒,就带转马头,逃回去了。单全看了,哈哈大笑,说道:“可怜!可怜!这也叫官兵?”士信要追上去,被单全止住了,两人策马转身。
贾润甫带着几个喽罗,保护着秦夫人,正要赶到瓦岗去,只见一队人马从三岔路口冲了出来,一个领头的大声喝道:“孩子们,一个个都给我抓过来。”贾润甫眼快,认得是程知节,故意喊道:“咄,大胆响马,你认得我秦叔宝吗?”知节笑着说道:“好蛮子,假冒我哥哥的名字来吓唬我!”抡起板斧赶了过来。贾润甫说道:“程咬金,这是秦老夫人,叔宝哥哥的家眷行李,你也要打劫吗?”
就在这时,秦母到了。罗士信与单主管,听手下人说前面有贼,正赶来厮杀。知节已经来到秦母跟前,与众人相见以后,就问秦母缘由,润甫一一说知。知节说道:“伯母还是先到小侄寨中,和家母说说话,小侄不像以前那样贫穷了,供奉得起伯母,官兵也不敢来抓寻。”于是众人都跟着程知节来到寨中,尤员外拜见了秦母与张氏,罗士信、秦怀玉和众人也见了礼。程知节请伯母到后寨去,与家母相见。秦母对罗士信说道:“我们来到这里,不知你哥哥是否知道我们的消息,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叫人放心不下。”说完流下了眼泪。程知节喊道:“伯母放心,等小侄今夜统领几百个孩子们,去把大哥劫到寨里,不就完了吗!”贾润甫说道:“秦大哥和张通守,管领六七千兵马,你如果去胡闹,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连累秦大哥。”罗士信说道:“还是我去走一遭。”贾润甫说道:“也不妥。”单全说道:“让我去怎么样?”贾润南说道:“你去还可以,只是秦大爷不认得你,不相信。”单全说道:“说哪里话?当年秦大爷患病,在我家庄上住了一年多,怎么会不认得?”程知节问道:“这是谁?”润甫说道:“这是单二哥家里有才干的主管,现在跟随单二哥住在山寨里。倒是个忠义的汉子。”程知节说道:“好,是单员外家的主管!”秦母说道:“既然这位主管愿意到军前去给我儿递信,那就太好了,等我去写几个字,并取些盘缠来。”程知节急忙说道:“好叫人笑死,伯母在这里,是小侄的事了,怎能还要伯母破费?”叫小喽罗取出一大锭银子,对单全说道:“这十两银子,你就拿去做盘费了吧。”单全说道:“盘费我身边有,太太与程爷不必费心。等太太写了信,我这就起身了。”秦母写了一封书信给单全收了,就到后寨去和程母相见。
先不说单全到军前去报信,却说罗士信和程知节、贾润甫、秦怀玉吃了接风酒以后已经一更多了,罗士信回房睡觉,心中想道:“我士信从来没吃过亏,没想到被这个赃狗和那个书办奴才,耍诡计把我捆绑在囚车内,这一夜半日,又连累我哥哥的老母妻子出乖露丑。常言道:恨小非君子,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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