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脚下的孟姬山从地动山摇变成山崩地裂,江童一行三人时不时就能看见排排树木陷进开裂的地面,江琪被郎平和江童架着,一路呕吐一路抽泣,三人跌跌撞撞向山下跑,也不知是谁先脚下一滑,他们一起滚下一个坡,再然后竟是狂风平地起,三个人硬生生被吹散开来,接着就是暴雨闪电伴着狂风齐齐爆发。
江童身体本就轻,在暴风雨中一会儿被吹到半空,一会儿被砸在泥地,一会儿又撞上山石树干,她只觉整个人都快散架,料想自己一定鼻青脸肿,这一脸绷带当真很有用。
孟姬山的暴风雨持续了一夜,一棵坚强的松树救了她的小命,松树根牢牢扎在一处开裂土地边缘,江童就这么紧紧抱着它的一根粗树枝,两条腿悬在半空,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好在,她脱力之前暴风雨就停了。
晨光洒下,她长吁一口气,沿着树枝爬下树,背靠树干滑坐到地上,她侧过脸,拍了拍松树干,“谢谢你啊松树老兄。”
“不用谢。”
松树发出女子话音,江童吓得往前一避,随即转身趴在树干前,转着脑袋寻找声音来源。
“别找了,我在你面前。”
江童爬近树干仔细看,松树干上突然张开三个小洞,迅速化作两眼一口,紧接着中间开始隆起,变成了鼻子,不一会儿,一张活生生的人脸就出现了,而且是一张端正的女人脸,这张脸笑得十分阴森,又因为没有头发,脸皮也是坑洼树皮,真是越看越恐怖。
“你是孟姬?”
“真聪明。”
江童这下反倒淡定了,她换了个坐姿,盘着腿,脸面凑近孟姬的脸,“所以,你满意了?”
孟姬脸上的树皮逐渐变得光滑,颜色也渐渐变淡,最终变成了人的皮肤,白皙细嫩,她勾了勾嘴角:“你不满意吗?”
江童一时没听懂,“我满意什么?”
孟姬:“我的脸。”
江童恍然大悟,“噢,呃,看起来不错,就是缺点儿东西……”
孟姬脸色一凝,“缺什么?”
江童嘿嘿一笑:“头发。”
孟姬眼睛向上翻了翻,唰唰唰几下子真长出一头黑发,直铺到地面上,江童惊了惊,“呃呃呃呃,可以了,满意了满意了。”
孟姬尖声厉笑,笑声震天撼地,江童若不是因为不想激怒她,真想在那张嘴里塞进石头。
“我是问,你弄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满意了吗!?”江童扯着嗓子冲她喊话,因为她笑声太响了,不喊起来只怕她根本听不见。
孟姬缓缓收起笑,目光越来越冷,“漏了一个……”
江童心下一沉,只漏一个,难道说其余她想弄死的人都死了?
“漏了一个叛徒……”孟姬声音微微沙哑,接着道:“加入我们吧,江少婴……”
“啊哈,抱歉了孟姬,报复苍生这种事我可干不来,而且,我江少婴向来只喜欢单打独斗。”
“是吗?哼,那你的少婴小鬼呢……”
“那怎么能算,他们是我的朋友,可不是那种弄来一起打架的帮手。”江童觉得这个说辞有些牵强,少婴确实帮她打过不少架。
孟姬又笑了笑,笑容难看到几近扭曲,“你就这么继续躲下去么?你会后悔的。”
江童道:“不如先聊聊你为什么这么大怨气?”
“可以。”孟姬压低了声音,“不如你先看看我真正的样子。”
话音甫毕,树皮上的女人脸面又开始变化,白嫩皮肤上开始出现刀痕,数目越来越多,仿佛有一把无形利刃正在唰唰唰地割着那张脸,转眼她的脸上就布满了血红刀痕,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肌肤,紧接着,她的双眼和嘴齐齐涌出鲜血,鼻子也突然没了,赫然也成了一个血洞!
江童以往也见过不少妖魔鬼怪,孟姬这副模样已算是非常恶心可怖了,江童下意识身体后移,皱眉道:“你……”
那张脸上嘴巴位置的血洞一边开开合合,一边一口一口涌出更多鲜血,女子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
“可怕吗……”
“是……挺吓人……”
“我叫孟芸,五百年前也只是七绿村中一个普通少女,十七岁时嫁给了阿良,十八岁时生了香草,我们的小家虽然清贫,却也很幸福,可就在我女儿一周岁生辰那日,七绿村中突然有七名村民暴毙,死因不明,村长请了个蠢道士来作法驱邪,那家伙竟说是香草克死了他们!然后,他们就来我们家抢孩子,准备把她烧死!阿良为了保护女儿,和几个村名冲突起来,竟被他们活生生打死了!我抱着香草逃到七绿山,还是被他们追上了,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走投无路,我只好抱着孩子跳了下去!”
孟芸的声音越来越阴沉伤心。
“结果,我和孩子落在一处石台,本以为逃过一劫,岂料那些村民不依不饶,竟是从别的路绕到这个平台,找到了我和香草!无论我怎么哀求,他们都不肯放过我女儿,我被逼无奈,只好骗他们说,克死那七个村民的是我自己,香草是我女儿,是我的至亲骨肉,所以那道长才会判断偏差,以为是她克死了人!”
“然后呢?!”江童竟忍不住在孟芸的短暂停顿中追问下去。
“然后他们就把我和香草带回去了,那蠢道士又来神神道道胡扯,说什么我是大鬼,只烧是不行的,要千刀万剐……”
江童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孟芸继续道:“我说,我造的孽我自己承担后果,只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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