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姬孤醒的早,仔仔细细的梳妆了一番,先用一根发带束发,又用了银冠给冠住,镜中的少年挑眉,姬拂这些年虽不大爱搭理他,可也的的确确在这十年里把他养的是白白嫩嫩的。
“子兀前辈可醒了?”门外的声音打断了姬孤臭美的心,起身应了一声,推开门便见姬拂白衣胜雪笔直的站在门外。
“你不是说……”姬孤看着眼前的人一愣,姬拂身旁捧着剑的少年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璧之君为了陪你去拜祭姞涟前辈,昨儿夜里就跑去墨家庄除魔,连夜又赶了回来……”
“姬钰。”姬拂开口,虽面上无悲无喜,但声音却有些冷:“无寒崖思过。”
“是。”姬钰知晓姬拂这是不喜他失礼,便毕恭毕敬朝姬孤一拜:“是姬钰失礼了。”
姬孤瘪嘴,伸手将发带甩到身后,自顾自往前走,姬拂就跟在身后,一句不言。
许多时候姬孤都会觉得姬拂就是个不言苟笑的哑巴。
姞涟因是自刎以血而启的寄主,所以死的时候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姬孤就将她留下的九节鞭做了个衣冠冢,被姬拂葬在了丘苏故人山上。
每年祭辰姬拂都会陪着他去拜祭姞涟,姬拂话很少,导致姬孤很多时候就会忘记身边还有个人存在。
姬孤忽然停下脚步,回首就见身后只有姬拂一人了。
“姬璧之。”“按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哥哥。”姬拂盯着姬孤头上发带上的图案眉头微皱,姬孤原以为他要说一番大道理,却不料姬拂只是伸手将他的衣角折好,姬孤将衣角折上去,哼了一声:“我哪里有你这样金贵的哥哥。”
姬孤说完转身又继续往前走,姬拂事事都喜欢规整,左右分明,就连流萤云纹都要绣个对称才称心满意,可他偏生就喜欢让他不称心,不满意。
待走到姞涟的衣冠冢时已是正午,阳光刺眼,姬孤就半眯着眼坐在了姞涟的衣冠冢前。
“这是乌梅糖,你以前很是爱吃,我便做了一罐子放在房中,做的不好,吃着有些牙酸。”姬孤仿佛忘了还有姬拂在一旁,自顾自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放在墓碑前,姬拂看着他的举动,知趣的走开了。
“喏,这是姬敛那老头在四方殿上赐给我流萤云纹,也是浅蓝色,我将它裁了做成发带,可好看?”姬孤伸手往后扯了扯自己的发带:“你若在世,定要气我如此不争气,至今修为连一个姬钰这个小子都比不上。”
姬孤嗤笑了一声,姬拂微微看了一眼,垂睫摸着自己腰间的云纹,又将眉头皱紧了些。
姬孤说了很多,却没唤一句阿姐。
姞涟生前已经很累了,他不想她死后,还要在底下担忧他这个没有出息的弟弟。
“走了。”姬孤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经过姬拂时便听到轻轻的一句“对不起”。
姬孤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才反应过来姬拂这句“对不起”是对姞涟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他们涂豳姞氏可以为了姬氏死,而他这个苟活于世的,自然一条命也是轻贱的很。
“那时我并不知……”姬拂难得说这样的话,姬孤微愣,扬唇:“自愿的,又需要你知道什么。”
姬敛那总会拿姬拂和他来教育后辈子弟,只不过一个是淇澳君子,一个是撒谎成性。
姬孤刚来南赡时,其实也不是这样的。
他何曾不是翩翩少年郎,却因为了救姬拂,掉进那寒冰刺骨的噬咒中丢了道行。
姬拂这样对他忍耐照顾,大抵也就是为了还当年的恩罢了。
“走了。”姬孤弯腰顺手折了一根草衔在嘴里,哼着一个不成调的小曲儿背手靠头往前走,姬拂又摸了摸自己的云纹,才大步走到姬孤身旁,禁步一响,姬拂又慢了脚步,看着姬孤一点一点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回来以后姬敛派弟子前来叫姬孤去敛室,姬孤看了一眼姬拂,眼珠子快速的转了一圈:“好哥哥,你同我一块去。”
姬拂虽没答话,却还是走向了敛室的方向,姬孤跟在他身后,一路受人礼拜,难免会想到狐假虎威这个成语。
“来的正好!”刚一推门,室内就甩出一道长长的鞭子,姬拂侧身避开,又将姬孤也拉在一旁挡在身后。
姬孤想幸亏开门的是姬拂,若是自己,只怕这一鞭子下去自己身上又要多一道疤了。
室内走出一个人,明明长的是眉清目秀,偏生整张脸又因为气恼紧紧皱在一起,姬孤从姬拂身后走出,歪着身子一拜:“姬敛师叔唤子兀来,可又是子兀犯了什么错?”
“你到知道是犯了错。”姬敛哼了一声颇为恨铁不成钢:“谁许你偷偷下山去降祟的?”
“父亲。”姬拂上步挡在姬孤身旁也是一拜,姬敛面上也和蔼了些:“你不必替他求情,他若只是去降祟也就罢了,但他却以她人性命祭祟,用这样的恶毒的法子,岂非毁了我姬氏一门的清誉?”
说着说着姬敛又瞪了一眼姬孤,姬孤扬眉:“师叔在说什么胡话,我可听不懂。”
“你!”姬敛周围出现寒气,还没等姬敛出手,姬拂便反身拽住姬孤跪在了地上,姬拂面色沉重:“姬子兀。”
姬拂往往这样唤他,想来是真怒了。
“姬璧之。”姬孤看着他,良久才道:“你也这样想我?”
姬拂眼中似乎闪过什么东西,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若说没有,我信。”
姬孤舔了舔嘴皮,却对着姬拂这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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