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詹亦霖眼里,四十岁到五十岁是男人人生的分水岭。
他爸四十岁的时候还籍籍无名,几年后突然暴富,并且开始暴丨露fēng_liú本性,以至于年轻时多次流产早就不应该再怀孕的他妈,硬是顶着高龄产妇一尸两命的风险生下了他。
可惜他从出生到存在都没讨得他爸欢心,他爸就像个神经病,谁不喜欢老来得子,偏偏他跟与孩子有仇似得,小时候他无缘无故就会遭一顿毒打。
长大一些,才稍好了点儿,可能是因为两口子离了婚,他爸终于意识到自己当个丈夫挺失败的,至少得当个好爸爸。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他就死性不改,把乔静领回了家,乔静黑心肝,詹亦霖有时候怀疑自己被后妈虐丨待他爸其实都知道,就是不在乎,懒得管。
总之在一片水深火热中,熬啊熬,终于他也熬到四十岁。
过了今夜十二点就是了。
他爸一辈子没送过他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一死,是给他最好的礼物。
“恭喜詹大少爷升级为詹董事长、詹总!”
“恭喜霖霖重生!”
“吹蜡烛!”
詹亦霖头上顶着王冠,身上穿着朋友们为他定制的国王礼服,但因为比较胖,远处看跟只巨型娃娃似得,对着蛋糕大声许愿:“希望贱女人跟我爸一样,赶紧死了!呼——”
吹灭四十根蜡烛,整个房间陷入末日般的狂欢,其实这群人早在之前就喝嗨了,狂轰乱炸桌上蹦迪,但詹亦霖不介意。
他把后背金色的斗篷一摘,坐回椅子上,旁边周大少和姑娘调丨情,已经进入后半段,百无聊赖,贤者模式,基本说什么都答应。
詹亦霖趁机递过去一杯酒,问道:“你知道我接手公司之后最开心的事是什么吗?”
周大少说:“没有老子管着,花钱可以更为所欲为了?”
詹亦霖摇了摇头,“是我终于能花钱为所欲为做充满理想的事情了。”
周大少拿眼角斜了下他,脸上的笑容贱兮兮的,但还是抬手碰了个杯,“恭喜你,这是好事儿。”
“那可不。”詹亦霖兴致勃勃,开始说自己要做的几个大项目,说到动情处搂着好哥们儿的肩膀,信誓旦旦道:“年化三成,稳赚不赔,你看这屋子里几十个人,哪个近哪个远我心里有数儿,不是谁都说。”
“真够义气!”周大少怼了下詹亦霖的胸口。
詹亦霖欣然道:“哥们儿打算投多少?”
周大少沉吟了一会儿,“我倒是想有多少就投多少,不过最近手头紧,你解放了我这不是还没吗,家里有老头子坐镇,我想买台款限量跑车都束手束脚看人脸色。”
他问:“上回投的能取出来了不?”
“肯定能,够一年了。”詹亦霖连声说着,松开周大少的肩膀,把酒杯搁到桌上,点起了一根烟。
周大少道:“就知道你靠谱,放心,等把车给买了,我把剩余的钱跟下季度零花钱一齐投进去,也不是为了回报,就是支持兄弟你的事业。”
还要下季度……
“够意思。”詹亦霖呵呵笑了两声,胖胖的脸眼睛挤成一条缝儿,拉着一个姑娘过来给周大少倒酒,捂着自己黑屏的手机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当然没什么电话,他就是有些胸闷。
登上八十八层大酒店的天台,风有些大,视角却好,已经到了城市安静的时分,只有少数极为繁华的地段还亮着灯。
城市霓虹,流光溢彩。
脚下是宁城最好的酒店,正是周家的产业,詹亦霖过个生日,之所以搞这么大声势请这么多人,就是想把周大少哄开心了,让他多投点儿钱。
结果那么多酒都没喝的他晕头转向,什么买跑车没钱,詹亦霖不相信他的话,不同于自己这种暴发户,周家什么人家呀,真正的豪门。
可他不能把话说穿,也不能表现出急躁,虽然心里真是没底了,但他怕鱼跑掉。
“糟老头子,活着的时候瞧不起我,死了也甩给我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世界上存在一夜暴富吗?存在,但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投机倒把,建起来的空中楼阁,迟早都会坍塌。
别看这些人现在一口一个詹少爷、詹总,要是他们知道公司早就没钱了,甚至多年来都是在拆东墙补西墙,他们喊他孙子都是客气。
老头子的投资公司,一开始就是场骗局,公司的现状就是多米诺骨牌,全面崩盘就是一指头的事儿。
詹亦霖越想越烦躁,烟一根接一根的抽,在天台上不停打转,甚至想要么自己卷款逃走得了,但那显然不现实。
“——”
天台角落,猝不及防的一声,酒罐子被踢倒。
詹亦霖眯眼看去,这才发现早自己之前,天台上是有人的,只不过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衣服,站在阴影里,又悄无声息,所以自己才没发现。
但是对方慢慢走了过来,在对面大楼以及不甚明朗的月光掩映下,詹亦霖看到一个极高的身影,得有一米九,很瘦,手中拿着啤酒罐。
走到他身边,青年踉跄了一下。
詹亦霖顺手搀扶,心想不知道是哪个二代喝多了,然而尴尬的是,当他扶住青年之后才发现那只修长的手握着的罐子上写着pep.si。
啥情况,喝可乐喝醉了?
“谢谢。”青年开口,声音清冷好听,沉凉如水,带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詹亦霖有一瞬间看到他的眼睛是很漂亮的蓝色,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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