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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与盐运衙门的差役们都有私下的联系,他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盐政尤大人的亲随许维正在盐运衙门的案牍房里查近几年两淮盐商上缴的盐税情况,而且以自己的为重点。
听闻此消息,老奸俱滑的江春内心嘎噔一声响,便觉不妙。本就黑发偏少的头发,刹时间又添了几根白发,那干瘪的两颊抽动了一下,陷入沉思中。
自己与普福是远亲,在自己有意无意传播出去后,还从未有盐运衙门的人找自己的麻烦。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作为两淮最大的盐务官员,尤拔世指示自己的亲随去盐运衙门查自己的底,这就传递出一个信息,他要动手了,但目标并不是自己。
商人身份历来低贱,盐务官员根本不会把自己瞧在眼里,虽然自己还顶着两淮盐商总商的衔头,但想查自己那还是举手之劳的事。
尤拔世的刀会砍向谁?应该是普福无疑了,江春凭借几十年的经验迅速瞧破尤拔世的算盘。官场中人行事一般都有极强的目的性,一环套一环,必致你于死地而后快。
江春在书房内踱来踱去,不断地思考着应对之策。虽然自己的名声已传到皇上那里,也算留了底,普通官员想对付自己还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但怕的就是两淮盐政,他要是想对付自己,白的都能给说成黑,对于他只能小心伺候。
虽然投靠尤拔世必然会得罪普福,但到紧要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亲戚本来就是拿来卖的。没有大义灭亲,哪来的升官发财!而且凭普福那样,哪会是精明强干的尤拔世对手!江春一下子就把注压到了尤拔世身上。
“来人拉,快去盐运衙门把许维许公子给请到府上来。”江春语气镇定地冲江府的管家江汉民喊道。
“记得封上一份厚礼给许公子,勿要失了我江府的身份。”临走时,江春又多叮咛了一句。
一个时辰之后。
“老爷,许公子到了。”江汉民小声地站在厅外禀报道。
“许公子,您与尤大人到了扬州都已数月,我们都还未曾谋过面,实在是我的过错啊。对于尤大人及许公子我可是闻名已久,早就想见上一面了。今日一见,许公子果然是人中之龙,一表人才啊。。。。。。”
江春相当的热情,江汉民江管家刚刚把许维带到大厅口,江春便亲自出来迎接,身为两淮盐商总商,此种作派就连扬州府知府都没有这份礼遇。
“江老您客气了。我一个下人,岂能当得起公子的称呼,您真是太抬举我了。”许维知道肉戏来了,故意打起哈哈顾左而言右起来。
“您在扬州可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随便说一句出来,那可是能轰动全扬州城的。万一这公子二字传扬开来,叫我还如何有脸在扬州城内呆下去啊!
这外头都有人这么说您,我听起来很绝对与老先生相符啊!”许维故意停顿了一下。
“哦?外头是如何评价老夫的?”江春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上自盐政,下至商户,视君为动静。贩夫走卒,妇孺乞丐,扬人相与语,指首屈必及君。”
“这是何人在外给我造谣?若是被京师的大人们知道,那还不判我个斩诀啊!”江春笑嘻嘻地说。毕竟换谁听到这般奉承的话都不免有所陶醉。
“许兄弟何时能给老夫引见一下尤大人?我对大人的敬仰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江春转入正题,随后更是一阵狂拍尤拔世的马屁。
“其实尤大人他也很想与江老先生见上一面,只是现在这情形有点不方便罢了。”
“有啥不方便啊。大人要见小民,小民那是求之不得。”
许维故意拖长声调说道,
“尤大人怕普福普大人误会,转而迁怒江老先生。”
“迁怒?此又为何故?普大人与尤大人同朝同地为官,又同属盐务同僚,又能误会什么?”江春很是配合许维的说词。
“哎,一言难尽啊。因为一桩公务,普大人误会了我家尤大人,以为我家大人有意针对他,故最近以来敌意甚重。此时此刻若是尤大人来见江老先生,怕您会受了普福普大人的吃挂。”
“什么话!尤大人如此敬业尽责地做事,还会让普福误会!这,。。哎,这普福简直是,太。。。实不相瞒,普福普大人与我有姻亲关系,他那为人我知晓得一清二楚。若是他与尤大人发生冲突,那错必在普福。”江春大意凛然地说。
“江老先生,您这句话实在是让人感到钦佩啊!若是天下人都如老先生您,早就铸成太平盛世,路不拾遗了。”
江春内心不屑地反驳了一句,那你小子就是说现在还不是太平盛世,乾隆帝的天下还不稳妥呢!若被大内知晓,不剥了你几层皮才怪。
嘴上倒是答道,
“许公子太过夸奖老夫了。”
“普大人接手两淮盐运才不到一年的光景,可我家大人居然收到相当多封的告状信,说普大人不仅贪得无厌,私吞盐银,还在扬州城里作下许多有辱官员身份的事,还有许多强抢民女的事,他简直是謦竹难书啊!”
“是吗?他居然行事恶劣到这般地步?我。。我。。实在是羞于与他为伍。”
“那江老先生就没有什么事要与我家大人说说吗?”许维引导着说道。
江春装出副为难的表情,思虑半天,一咬牙一跺脚,神色凝重地说道,
“普福此人既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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