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议罪银制度可救得了小维子。”允祁胸有成竹地说道。
“老王爷,这制度是和和中堂定出来的,您就不怕他从中耍什么手段?”刘翼有自己的顾虑。
“这有何怕的,只要由阿桂中堂向老佛爷提出,而小维子确实又拿得出赎罪银,使得老佛爷有台阶下,想来这小维子重新起复为官大有希望呀。小维子在老佛爷眼中的地位可不比我这老王爷低上多少!”
“阿桂中堂能肯为我家大人出这份力吗?”刘翼狐疑起来。
“这桂中堂早就与和不和,这乃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只要是和想打压的官员,他阿桂要是知道了都会暗中帮忙的。”
“但老佛爷听信和的谗言已久,没理由会那么轻易放过我家大人一马的。。。”
见刘翼还是不大相信的模样,允祁又悄悄透露个消息给他,说道,
“看来你对小维子还是满忠心的,我实话告诉你,今年可是我朝一大盛事,老佛爷登基满50年,可能要大庆一番。但大小金川战事刚结束不久,国库空虚得很,实在拨不出太多的银子来操办此事。
关于这点,和就做得非常的好。他可是想老佛爷所想,投其所好,非常及时地抛出了议罪银制,所有收取上来的银子不划归国库,而是转给内务府,以满足老佛爷的种种需求,却又不动用正项银款。
此种想主人之所想,专尚损下而益上,从而获得老佛爷的固宠的官员,整个大清朝可挑不出几个来。起码在我眼里,和大中堂在这方面就远胜小维子一筹不止。”
“那就拜托老王爷了,我家大人的前程就全寄托在您身上了。”刘翼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缓过精神来了。
“你此次进京一共带了多少的银子?”允祁又问。
“三十万两,是不是少了些,如果嫌不够,我可以马上再调拨些银两过来。”刘翼答道。
“看来小维子也是很在行的嘛,也难怪外头人都在说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之类的话语,想来定是不假了。哪天我也叫老佛爷把我外派任个知府什么的,赚点外快也好。”允祁打趣着刘翼。
“老王爷您说笑了。您这王爷一年的俸禄就是好几十万两,再加上又有数万亩的庄田,简直就是坐享其成。我家大人可不同,忙上忙下的,才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哪能跟您比呀。”刘翼尴尬地解释着。
“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你老王爷我可不是贪小维子的钱,只是怕你带来的银票还真是不够花销的。”
“三十万两还不够抵那议罪银的吗?”刘翼这时真是吃惊不小。
“够是够,但还有另外花销。”允祁神神秘秘的样子。
“还请老王爷明示。”
“单凭阿桂中堂向老佛爷禀呈,可能还不会那么容易让小维子尽快起复。按我的理解,小维子最起码会被冷藏一两年才是正理。想尽早起复为官的话,还需走走后宫的路子,这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我记得你们许府中原先的管家叫林宾日吧,他不是跟后宫中的一个妃子满熟的嘛,你可以从这上面想点法子。”
刘翼此时不敢小看了这糊涂老王爷,此老表面糊涂可内里却精明得很,连林宾日曾经进宫为许维疏通的事都晓得,看来他对宫里的事相当的了解。
“是容妃,宾日兄与那容妃的兄长图尔都乃是旧识,王爷您还真是消息灵通得很,这天下怕没有您老人家不知道的事儿了。”刘翼夸赞起来。
“枕边风最容易吹得另一半晕呼呼的,这可是我老人家半辈子寻来的经验,就连精明强干的老佛爷也不例外。现在若让你们的林师爷再写封信交于你手,由你带进宫去面见容妃,让她替小维子求情,恐怕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小维子此刻大概已是从福建往京师方向行进了,等你派人骑快马赶回福建拿到信再返回京师,恐怕那时小维子的罪名早就定下来了。
所以现在就要靠你自己来打通容妃的关系,毕竟我与容妃也有过几次见面,或许可以代为说得上话。”
“那我该如何做呢?”
“这容妃近几月来思乡的情绪高得很,始终郁郁寡欢,连老佛爷都一筹莫展了。只能你能解了容妃的乡愁,小维子东山再起的机率就很高。”
见刘翼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允祁笑笑说道,
“其实这很容易,只要你出得起钱,去前门琉璃厂买上一样物件,绝对能让容妃振颜许多,那样我也好办事多了。”
“究竟乃何物也?”
“本王爷前几日在琉璃厂一家店铺中看到一样物件,此为回部圣贤阿达麦斯远赴大马士革在戒斋月期间手写而成的《古兰经》,又经圣城的圣水洗净凡气,其价不可估量也。只要能弄到此书,那容妃必为小维子说情不可。”
“我这就去办。”
“还有一件要紧事忘了交代你。”允祁唤住正要离去的刘翼。
“还请老王爷示下。”
允祁摸了摸光溜无比的脑门,小声附着刘翼的左耳说道,
“回去告诉小维子,赶紧趁早把他那些邪门歪道的矿局、织厂给我通通转卖掉。不然的话这和大中堂保不准哪天心情不爽便在朝堂之上给小维子下绊子,他那些东西早就让朝廷百官相当的不满。”
那些洋务维新企业可是花了刘翼很大的心血,哪能说让卖就卖掉的,刘翼当堂便傻住了。允祁可是个人精,看出些名堂来,不露声色地旁敲侧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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