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士刚被打倒,又有一汉子抢了过来。韩凝儿胸罗万有,轻声指点,陆迁依法施为,立时便将这名汉子料理了。
陆迁见胜得轻易,韩凝儿又在自己耳边低声嘱咐,软玉在背,香泽微闻,虽在性命相搏的战阵之中,却觉风光旖旎,实是生平从所未历的奇境。
他又打倒两人,距方青鸾已不过二丈,蓦地里风声响动,两个身材矮小的青衫客窜纵而至,两条软鞭同时击到。
陆迁滑步避开,忽见一条软鞭在半空中一挺,反窜上来,扑向自己面门,灵动快捷无比。
韩凝儿和陆迁齐声惊呼:“啊哟!”这两条软鞭并非兵刃,竟是两条活蛇,陆迁加快脚步,要抢过两人,不料两个青衫客步法迅捷之极,几次都拦在陆迁身前,阻住去路。
陆迁连连发问:“韩姑娘,怎么办?”韩凝儿于各家各派的兵刃拳脚,不知者可说极罕,但这两条活蛇纵身而噬,决不依据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要预料这两条活蛇从哪一个方位攻来,可就全然的无能为力。
再看两个青衫客窜高伏底,姿式虽笨拙难看,却快速无伦,显然两人并未练过什么轻功,却如虎豹一般的天生迅速。
陆迁闪避之际,接连遇险。韩凝儿心想:“活蛇的招数猜它不透,擒贼擒韩,须当打倒毒蛇主人。”
可是那两个蛇主人的身形步法,说怪是奇怪之极,说不怪是半点也不怪,出手跨步,便似寻常不会武功之人一般,任意所之,绝无章法,韩凝儿要料到他们下一步跨向何处,下一招打向何方,那就为难之极。
她叫陆迁打他们“期门穴”,点他们“曲泉穴”,说也奇怪,陆迁手掌到处,他们立时便灵动之极的避开,机警矫健,实是天生。
韩凝儿一面寻思破敌,一面留心看着师哥,耳中只听得一阵阵惨叫呼唤声此起彼伏,数十人躺在地下,不住翻滚,都是中了地躺先生牛毛针之人。
老乌鸦抓了地躺先生之手,要他快快取出解药,偏偏解药便埋在方青鸾身畔地下。
老乌鸦忌惮方青鸾了得,不敢贸然上前,只不住口的催促侪辈急攻,须得先拾夺了方青鸾,才能取解药救人。
但要打倒方青鸾,却又谈何容易?老乌鸦见情势不佳,纵声发令。围在方青鸾身旁的众人中退下了三个,换了三人上来。
这三人都是好手,尤其一条矮汉膂力惊人,两柄钢锤使将开来,劲风呼呼,声势威猛。
方青鸾以香露刀挡了一招,只震得手臂隐隐发麻,再见他钢锤打来,便即闪避,不敢硬接。
激斗之际,忽听得韩凝儿叫道:“师哥,使‘金灯万盏’,转‘披襟当风’。”方青鸾素知小师妹武学上的见识高明,当下更不多想,右手连画三个圈子,刀光闪闪,幻出点点寒光,只是“绿波香露刀”颜色发绿,化出来是“绿灯万盏”,而不是“金灯万盏”。
众人发一声喊,都退后了几步,便在此时,方青鸾左袖拂出,袖底藏掌一带,那矮子正好使一招“开天辟地”,双锤指天划地的猛击过来,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
众人耳中嗡嗡发响,那矮子左锤击在自己右锤之上,右锤击在自己左锤之上,火花四溅。
他双臂之力凌厉威猛,双锤互击,喀喇一声响,双臂臂骨自行震断,登时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方青鸾乘机拍出两掌,助一贯士打退了两个强敌。一贯士俯身扶起公冶乾,但见他脸色发黑,中毒已深,若再不救,眼见是不成了。
陆迁那一边却又起了变化。韩凝儿关心方青鸾,指点了两招,但心无二用,对陆迁身前的两个敌人不免疏忽。
陆迁听得她忽然去指点师哥,虽然身在己背,一颗心却飞到方青鸾身边,霎时间胸口酸苦,脚下略慢,嗤嗤两声,两条毒蛇扑将上来,同时咬住了他左臂。
韩凝儿“啊”的一声,叫道:“陆公子,你……你……”
陆迁叹道:“给毒蛇咬死,也是一样的。韩姑娘,日后你对你孙子说……”
韩凝儿见那两条毒蛇混身青黄相间,斑条鲜明,蛇头奇扁,作三角之形,显具剧毒,一时之间吓得慌了,没了主意。
忽然间两条毒蛇身子一挺,挣了两挣,跌在地下,登时僵毙。两个使蛇的青衫客脸如土色,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蛮语,转身便逃。
这两人自来养蛇拜蛇,见陆迁毒蛇噬体非但不死,反而克死了毒蛇,料想他必是蛇神,再也不敢停留,发足狂奔,落荒而走。
韩凝儿不知陆迁服食天蚕神丹后的神异,连问:“陆公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陆迁正自神伤,忽听得她软语关怀,殷殷相询,不由心花怒放,精神大振,只听她又问:“那两条毒蛇咬了你,现下觉得怎样?”
陆迁道:“有些儿痛,不碍事,不碍事!”心想只要你对我关心,每天都给毒蛇咬上几口,也所甘愿,当下迈开脚步,向方青鸾身边抢去。
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半空中传了下来:“青衫公子,列位洞主、岛主!各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如此狠斗?”
众人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株树顶上站着一个黑须道人,手握拂尘,着足处的树枝一弹一沉,他便也依势起伏,神情潇洒。
灯火照耀下见他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露微笑,又道:“中毒之人命在顷刻,还是及早医治的为是。各位瞧贫道薄面,暂且罢斗,慢慢再行分辨是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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