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是银丹草清凉微辛的香气,头顶是神秘悠远,深邃明净的青金之色,天地之间仿佛展开了一个宏大的秘境。
原来,司幽山竟是这样的司幽山。
纪恕的意识竟然慢慢沉静下来,就连遥远的记忆也有了丝丝松动的迹象。
苏豆蔻的手在纪恕的手心里抓着。
二人从山洞里出来,小心翼翼一步步往前走。
与此同时,毒医谷。
云桑正在整理工具,准备和老毒医他们一起去谷中深处查看药材。
本来晴朗的三月天突然暗了,刚刚升起的阳光仿佛被庞大的云层遮了起来。
可是,又跟云层完全不一样。
因为,映入眼帘的是湛蓝湛蓝的天色。
“司幽虫!”
云桑惊叫了一声。
正在竹屋里做笔记的阿宁听到云桑的惊叫放下手中的笔,等她走出来却只看到了云桑大步飞奔的背影,不过一瞬间就跑进了毒医的屋里。
阿宁有些纳闷,云桑姐姐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就看到云桑一边拖着老毒医的胳膊,一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出了屋。
身后跟着沉静稳重的纪默。
云桑一抬头看到在走廊上站着的阿宁,招呼道:“阿宁快来!”
阿宁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爷爷,那一定是司幽虫群!”顾不上回答阿宁的问题,云桑指着东面的天幕,语气里说不出紧张还是兴奋,“比我们的预计至少早出现了一天,怎么办?”
顺着云桑的手指,阿宁看到了湛蓝的闪着幽幽金光的天色。
好奇特,也好美!
老毒医看了一眼,却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捋了捋白胡子:“没错,是司幽虫群。”
“小恕他们很危险是不是?”纪恕上前一步问。
云桑之前讲过司幽虫的事情,当时纪默就很担心。
云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凝重的表情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纪恕什么都明白了。
阿宁拉了拉纪恕的衣袖:“哥……”
“前辈,”纪恕看向老毒医,话说得很稳重,但是带着不容置疑,“我要去救他们!”
“呵!”老毒医不以为然,“你很强?就算去到也晚喽。”
“即便如此,晚辈也不能眼睁睁看他们涉险。”
老毒医:“如果这一点磨难都不能经受又何必解‘六亲不认’之毒?”
纪恕:“前辈,您难道没有想过,倘若小恕有何不测,解毒本就是一句空话。”
“爷爷!”云桑打断老毒医,下定决心道,“我也要去!”
老毒医鼓着眼睛:“去?你认真的?”
云桑重重点头。
“胡闹!”老毒医举着小胖手,作势要打她,气汹汹问,“你不要我了?”
“没有。”云桑放下他的手,“可是……”
“没有可是。”老毒医突然换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语气,“此时此刻你们是不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多一份胜算,后悔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是不是强烈地打定主意要趁我不备偷跑?晚了!别说后悔药我还没制出来,就算制出来也不会给你们。趁早打消念头!这都是命啊,都是他该经历的,你们不要瞎掺和!裹乱!”
被道破心事的诸位:“……”
……
纪恕和豆蔻在亿万计司幽虫的青金色翅膀组成的幽暗天幕下攀爬着山体。
他们头顶原本应该是湛蓝的,然而高低起伏的山峰不但分割了日光的明亮,也阻挡了光线的前进。
他们两个借助幽光行进的有点艰难。
为了摆脱青金的诱惑,每过一段他们都要重新在身上涂一些清心醒脑的香末,尽管来时准备充足,可也担心用完了怎么办。好在苏豆蔻凭着经验和直觉,在登山的间隙发现了一些高地银丹草,她欣喜地把它们采下来,高兴地放进随身携带的布袋,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苏豆蔻对于不少药草也是识得的。他们制香家族涉猎的香类也算广泛,药香不过是其中的一类,因此认识草药并且知晓它们的用途是她的基本功。
看到草药就采下来,做的自然毫无压力。
纪恕的轻功也帮上了大忙。
不知不觉间,苏豆蔻有了饿感。
苏豆蔻停下脚步:“纪灭明,约莫现在什么时辰了?”
纪恕:“饿了?”
“有点。”苏豆蔻举目远眺,除了山景还是山景。
草木勃发但尚未葱翠。
不过,远处的山体明亮多了,能看到日光的照耀。
与他们所处的地方正好相对。
头顶的司幽虫离他们有些远,想要抓到一只来有些难。
“
“那我们歇一歇再走。”纪恕找了个地势平坦的一些的地方,“这个时候差不多应是午时了。”
迎着山风,咀嚼着有些发硬的干粮,纪恕问:“你想要捉一只司幽虫?”
苏豆蔻目光平视,向远处延伸,司幽山苍苍茫茫,不言不语。
充满神秘。
她道:“司幽虫与这司幽山一样大名鼎鼎,要是能抓住一只,指不定会有怎样的收获。这样我们也算是知己知彼了。”
“想法不错。”纪恕赞同,同时语气有些调侃:“看缘分吧。毕竟,人家跟咱们没有亲戚,多半不会亲自送上门来。”
苏豆蔻咽完最后一口吃食,深刻意识到干粮总有吃尽的时候,该多多留意山里的食物为是。
比如抓只野味什么的。
两天来也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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