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河施了一礼:“谢前辈夸赞,晚辈梅清河。”
仆从阿奇终于忍不住道:“这是我家少爷,您老人家喝的酒正是我们少爷亲自酿的!”
老人喝得高兴,爽朗地大笑几声:“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说完看了梅清河几眼,“嗯,不错,是个入眼的孩子!”
梅清河笑笑没有说话。
老人越看梅清河越顺眼,喝完一坛酒,他咂吧咂吧嘴,回味无穷道:“可惜坛子小了点。——嗯?”
梅清河马上睁大眼睛:“前辈,有何不妥么?”
“这坛子也蕴着匠心。哪里得的?可惜啊!”
“实不相瞒,这坛子是晚辈自己烧制而成,敢问前辈,可惜什么?”
“要是题上字就更好了!美食配美器,美坛装美酒,妙极!正好,我写几个字你带回去用。”他得意地笑了几声,“一般人我不写给他!”
阿奇不以为然,内心愤愤不平,凭什么他一上来就讹去了他们的酒?会写几个臭字显摆什么?
老人转身就走,一看后面俩人还在磨蹭,喝了一声:“跟上啊!”
就这样梅清河莫名其妙跟着老人回了家。
老人的家就在湖岸之上不远,离梅清河挖土的地方行进不过一刻钟的样子。穿过绿树掩映之地,前面有一片开阔之处,他们的终点是开阔地上的那一片茅屋。茅屋周围扎着篱笆,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院落,院子里的一角搭建了一方棚子,棚子下一群母鸡咯咯地叫着。
院子里有菜也有花。
倒也整洁悦目。
老人领他们进入其中一大间茅草屋。书房名字也很拽:茅斋。
“我的书房,不错吧!以后你就叫我苏老。苏醒之‘苏’,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之‘老’。”老人语气里颇为自豪。
进来茅屋,梅清河已经惊呆了!
屋内四壁挂满了字,更遑论桌案之上。那些字有的矫若游龙,翩若惊鸿,一派潇洒不羁;有的沉沉如目含着感情;有的明快简洁直抒内心……
梅清河:这老丈果然不欺我。
那一日,梅清河得了字如获至宝,回去就着手烧制他的酒坛去了。
也是奇怪,从此之后梅清河居然与那老丈成了忘年之交。
转眼数月有余,深秋已过冬季在宇。天地不热不冷。
梅清河带了几坛“梅白”去拜访苏老。
他最近又新酿了一种酒,将要开封。这是个好消息,预备一并告诉苏老,让他提早眼馋眼馋也好。
在茅屋前下马,他取下几坛“梅白”花生米、一盒子云酥。
总能在茅斋找到苏老。今日也不例外。
令梅清河始料未及的是他进去的时候那老头对面居然端坐着一位姑娘!
他看看苏老,看看姑娘——既然苏老在就没可能走错,这才放了心。
看到姑娘他却有点羞了。
姑娘外罩一身玫瑰轻绸,相貌端丽,神色郁郁。
梅清河朝姑娘轻点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快步走进去放下手里的东西,苏老的眼睛早随着他的动作转了好几圈。
姑娘见不得他的馋样,霍地站起来,将“苏老”瞬间变成了“老苏”:“老苏,就知道找你也没用!”
“此言差矣!如何没用,我支持你的想法,‘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活得开心才是最好,好好为自己活没什么错。”
姑娘又颓然坐下:“谁叫我有良心呢,不忍我爹爹受气。”
“啧啧啧,”苏老大摇其头,“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可是他先让你受气的!”
“好!”姑娘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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