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静又道:“后面的你也应该能想明白了,车祸那次比之前还要严重。阿亮找我原本是想让我介绍顶尖的外科医生,但是当他的身上外伤与内伤都稳定下来时,却现真正影响至深的是他头部的脑疾病。对此我也束手无策,立即联络了我的外祖母,且当机立断将人带来了这里。”
“当时究竟坏到一个什么程度?”可以肯定,我后来见到的周瑜已经是在医治中的他了,因为从周念被周家人带走到我在英国找到他,整整有大半年,我是在生下米粒后的三个月才开始着手找他的,又跑去美国找周念确认了人在英国,加上办签证的手续,差不多有八个月。
所以,我看到的情形一定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已经是有所缓解,否则周念不会把他弟弟的行踪告诉我,而周亮也不会允许我上前去试探。
杨静的面上露出一丝不忍,对我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
“告诉我。”我如是对她要求。
若这是周瑜的那段过去,那么我有理由也有权利知道。
“我说吧。”周念突然开口,引我转眸过去。自进门起他就沉默着靠在门边的墙上,始终不一言地听着杨静与我对话。
他说:“那次车祸,差点要了老三的命。他的背部被车子的保险杠给划拉了一条大口子,送到医院时已经因失血过多而休克了,而这还不是致命伤,真正的致命伤是他胸腔的两根肋骨刺穿了肺部,每一下呼吸都会出血。”
我的指甲抠进了掌心,却不觉得疼。
只听周念又道:“当时就不得不做手术,否则他会因内出血而死。手术做下来,医院几次病危通知单,我们把他转移到美国医治,同样的也在重症病房躺了整整一个月才醒过来。而苏醒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头部剧痛到整个人在打滚,起初我们并不知道缘起于什么,后来才赫然明白他的头疼是因为看见我们。”
“为什么?”我讷讷而问。
“老三的脑细胞已经因为二次重创而产生了异变,就像是机器重组了,但由于我们是他的至亲,是他最熟悉的人,只要看到我们就会对他造成视觉冲击。把原来的脑细胞比成过去,重组后的比成现在,等于是过去与现在生了强烈碰撞,从而使他头痛欲裂。”
周念说到这嘴角溢出苦涩与难过:“老实说,一开始我们因为接受不了,甚至动过想利用这样的碰撞激他的记忆能够回来。但是阿静的外祖母告诉我们,不要把这当成是一种记忆的流失,而是一个疾病的开始,人的脑子如果是一部机器,被一把钢刀一直在砍,结局只有一种——机器彻底毁灭。”
明知道周念说得这些都只是过程,周瑜后面肯定因为什么契机而恢复了,但听见了却仍然难控制心头的钝痛。
周念说,所以他们一家人全部退到了暗处。只要老三能够治好,他们的意愿又算什么。
可是,你来了。
周念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沉,眸光很幽深,看着我的眼神却很复杂。
为什么是——可是,我来了?
“请你说清楚。”我如是要求,却见周念低头沉默。
“小如,”杨静唤我,“你知道zhou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吗?”
心神一凛,这是我第一次见杨静用看着平静,实则沉痛的眼神看我。那一瞬,我竟不敢去接她的话,明知道答案可能就在伸手可及之处,只要我迈一步,但我突然胆怯了。
不过杨静已经不再给我退缩的机会:“zhou是自己恢复的,从你来过以后。本来外祖母可以为zhou做一系列的后续治疗,通过医疗科学的方式循序渐进的修复他受损的脑细胞,只不过这样可能之后恢复了后,也对过往没了记忆,因为他的脑细胞结构已经完全重组了。”
很显然,杨静所说的这种保守治疗方式并没有用到。
只听杨静又道:“自你见他的那一面起,他反反复复只念一个名字——贾小如。他用了一种极端暴力的方式,硬逼着自己去想,哪怕每一次去想关于你的一切都让他痛不欲生,但他依旧周而复始地去回想过去。有几次,他因为头疼欲裂而昏厥过去,喊的依旧是你的名字,当时我便想,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执念让他这么的不顾一切。”
“后来呢?”我轻声追问。
杨静浅笑了下说:“反反复复大约有半年时间吧,他凭着自己的意志力终于把过去的记忆图片给拼回来了。只不过当时的他……”杨静顿了顿,凝眸向我而问:“阿亮有拍下照片,你想看吗?”
有时候明知是深渊,却依旧义无反顾。我点头:“给我看。”
杨静从档案柜里取出了另一个档案袋递过来,我接过时觉里面鼓鼓满满的。在我打开档案袋时听见杨静在旁道:“是zhou的意思,他害怕后面会复再次遗忘,所以让阿亮把他每个时间段的状态都拍下来。在甜品屋里你看到的那几张照片都是后面复原时候的了。”
我抽出的第一张,目光就狠狠一刺。几乎不敢相信照片中消瘦到皮包骨的人是周瑜!整个颧骨都凹陷下去,眼睛像个窟窿,眼神也是涣散的,而且我看到他的脸上与脖子上都有一些红痕。抬起头眼中疑问,却觉莫名酸涩涌来,视线一下模糊了。
“那些是抓痕,他在头痛欲裂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抓扯身上,于是就留下了那些痕迹了。”
后面的几张都是不同时期的他,哪怕不像第一张那样形消见骨,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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