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到不知自己醒着还是睡着。
迷蒙中睁眼巡视四周,直到仇水出现。他来了,她才真正“醒”过来。可她不敢说太多,只告诉仇水自己睡不好。仇水为她抓药,一天天过去,看她神色憔悴得令人心惊。
她与仇水商量服用眠杀蛊,被仇水和阿娘否决了。
“后来的夜里,我不敢再留在床上,屋外的雪地比漆黑的屋里看着更令人心安,我就裹着被子出门,在门前的雪地上来回走。”
她笑看一眼身后默不作声的男人,“是疯了吧?西离的冬夜,我在外面呆着。”左柸暗中攥紧了手,没出声,脖间青筋已经鼓起。
竺衣接着道:“冷自然是冷,我也不知道除了来回走还能做些什么。脑中无所想,只告诉自己下一步往哪里踩。结果身子太虚,一夜过后倒床不起。”
仇水给她煮蛊药,又忙着去城里请医婆。夜里他必须回寨照顾阿娘,恳求了许久,医婆才愿意留宿在竺衣的小屋。竺衣烧得浑身难受,半睁了眼看医婆睡熟了,又爬起来裹了件后袍出了门。
犹自在雪地上缓慢走着,嘴唇发白,眼皮难抬,她还觉得安心不少。走了不多会儿,终于“哇”地一声,吐出了所有服用的药,人随即向后倒去。
医婆听见动静,惊醒,忙开门去看。
竺衣不省人事,医婆连夜去古寨喊仇水,守寨的人不给传唤,她白跑一趟,只能针灸,强行唤醒竺衣。
竺衣毫无知觉,呼吸孱弱,吓坏了那医婆。仇水一早过来时,医婆说了情况,他这才明白竺衣发烧的原因。
好在她还是醒了,等她缓过来点,仇水用手摸着她的小脸,问她为何在夜里出门。她哭了,说她真的睡不着,不用眠杀蛊简直无法闭眼。
挣扎了许久,仇水看着竺衣,终于说:“好,我们用蛊。”她还在哭着,闻言使劲点了点头,扎进他怀里。
“我这里没别家人住,不然的话,以当时夜游的情景,准能把人吓个半死。”竺衣低头笑得明朗,好像讲的真是一个笑话般。
入秋的西离还是热意不消的,所以被人自身后抱住的她不满地想扒开肩颈处的手臂。
男人不说话,喉间滚动,呼吸急促。有温热的水滴落,融在竺衣轻透的纱衣上。
她也不挣扎了,抚慰般地拍了拍那手臂,“所以柸先生私自扔我药,是不是过分了?”
拥着她的人再次加重了力道,她怕窒息,乖乖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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