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辨认不出是何字,偏在那一眼之后,“观园”二字在宋京方的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
方块小房子的门口,站着一佝偻、干瘪的老头。
老头上半身上挂着泛黄松垮的汗衫,肥大的裤衩里杵了两根皮包棍儿,趿拉一双黑布鞋,提了一盏白纸糊的灯笼,豆大的灯火隐隐在其中跳跃。
佝偻老头略低着头,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看着地面,静静提着白纸灯笼伫立在墓园门口。似乎,没发觉黑袍大哥的靠近。
黑袍大哥伸出青白的手,探到白纸灯笼里。灯笼里的火苗“倏”的熄灭。把手拿出来,食指上一点青白火苗,诡异妖艳地跳跃着。
仿佛,没有温度。
托着青白火苗,径直往墓园里走。宋京方跟着,走到佝偻老头儿面前停下,不过脑子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
看不见?你看不见?
哗啦——
走在前面的黑袍大哥一扯锁链,宋京方脚下踉跄,被拖走。
佝偻老头慢条斯理走进方块小房子,把熄灭的白纸灯笼挂在门框上,里面一台老旧的坐式电扇“呼呼”作响,吹的白纸灯笼来回荡。
跟随黑袍大哥一直往前走,走进一片杨树林。置身其中,耳边若有似无的“沙沙”声,撩得宋京方整个汗毛都竖起来。
陡然风穿过境,周遭的的杨树群魔乱舞,响起一阵接一阵的“啪啪”拍手声。宋京方面泛苦色头皮发麻,后背一茬接一茬的冷汗。
手捂着双眼穿过杨树林,坟场万里阔。路过一个又一个的黄土包,石碑横七八竖,甚至有的残缺不全,断了半截儿。
渐至深处,前方松柏成林,亭亭如盖。
黑袍大哥停在松柏林前,指尖的青白火焰无风自动。弹指,青白火焰坠落,“嗞”的一声,在地面上烫出个黑点。
豆大的黑点慢慢往四周蔓延,越烧越大,直到扩成脸盆大小的幽深黑洞。黑洞里荧光点点,似深夜边陲的星子,静谧深沉地流动。
该不会是要跳进这个洞里吧?宋京方有点难以置信,这么窄,要是被卡住得多尴尬。
黑袍大哥单臂一展,扬起黑色的斗篷,同时锁链收缩,扯着宋京方快速飞过来。
斗篷罩下,眼前一黑。黑袍大哥裹着宋京方跃进黑洞,消失不见,地面恢复如常。
事实证明,宋京方杞人忧天,完全没有被洞口卡住的征兆。她此时置身黑暗,感觉自己不断在下坠,就像跳进了无底洞。
坠了会儿,身形猛地一顿,好似跌进棉花堆里。陡生强光,猝不及防被刺了一下眼,等她回神时已在另个诡异世界。
置身大厅内,宋京方眼前一片马赛克,跟蒙上一层磨砂玻璃似的。
仰头环视一周,艰难辨认,连蒙带猜她此时应该在类似车站候车大厅一般的地方,中央的四方柱上挂有四面led屏,幽绿的光点组成名字不断在屏幕上滚动,这是她唯一看的清楚的东西。
这是个什么地方?
不由往前迈两步,她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顿时一屁股栽地上。
哼唔——哪儿去了?!
她的脚底板呢!
金刚钻儿造的心碎了一地。
脖子上的锁链“索索”响,宋京方来不及收捡摔的稀碎的玻璃心,锁链“哗哗”把她拖走。
锁链逶迤,洞出大门。
在出候车大厅的过程中,宋京方被贴了满身的小广告。小广告跟牛皮膏药似的,一沾上甩都甩不掉。
出了门,地面铺着一条厚厚的马赛克,龟速向前移动。道路两旁长着一种奇形怪状的枯树,枝条朝上,用尽全部的生命力攀爬的样子。
两旁外净是黄澄澄的水,马赛克条蔓延至岸边,像一条蛇般滑到水里去,泥牛入海。
黑袍大哥在一艘快艇上,待她落在船上,快艇“吼隆隆”启动。呼嚎的声音跟老爷爷咳嗽似的,宋京方担心扯的大响些,发动机就报废了。
见黑袍大哥闭目养神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宋京方缩缩脖子,乖乖坐下。
一坐下便看见她没了脚的腿,心里一紧,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几经融合挣扎化成两个字——卧槽!
手拧了一把大腿,清晰的疼痛感提醒她眼前这一切绝非做梦。今天发生的一切,完完全全摧毁了她的三观。
心里憋了百十来万个疑问,这个奇怪的地方是哪儿?我们坐船要去哪儿?我成了卞和为什么脚不痛,不需要吃些消炎药以免感染吗?
最最最重要的,大哥你是要带我跑路吗?
有口不能言,宋京方偷瞟着黑袍大哥,被黑色兜帽盖住只看见他过于白皙的小半侧脸。
回想方才异常凶险的经历,借她两个胆子,好像也不敢问。心中郁郁,宋京方丧气的挪开眼神,落在船外的海水上。
仔细一看,这海水的颜色怎么这么好看,澄净如琥珀,她不由自主伸手。
手刚出快艇。
哗哗哗——
海里突起一泼水打在宋京方脸上,同时从海里冒出数只手,逮住宋京方就往海里拖。
没有一点点防备,宋京方一头栽海里。
宋京方奋力从水中冒头,“我……”才吼一个字又沉下去。
我不会游泳啊!!!
宋京方扑腾了两下,诶——
没有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慢慢从海里浮了起来。
高兴没两秒,她周身出现数十人,看不清面目,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她身上。
宋京方在水中挣扎乱窜,这都什么玩意儿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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