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所有视线都落在银灵子身上,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银灵子见他们没立即反对,连忙继续说道:“可将巫蛊之术教予我,本来就用了这说法,眼下不过就是坐实了而已。”
说着又担心他们顾虑,忙又补充道:“我……我并不是觊觎九黎秘术,真的,我……”
“但凡与蛊缔约,都会遭反噬,是么?”候卿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银灵子一怔,点了点头。
“此举无非是将蛊噬转移,可有单方面破了蛊契的法子?比如……蛊毙?”候卿接着问道。
银灵子眨巴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卿哥哥这是在……担心她?!
心里喜滋滋的,乐开了花,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没看见卿哥哥正着急上火么?遂乖乖回道:“若非传承,蛊约终身不得解,蛊毙虽也是个法子,可蛊毙时反噬最盛,以戚伯母的身子怕是熬不过去。”
女巫戚听到这里,再按捺不住,道:“你没有巫力传承……蛊王不会……轻易与你契约……那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她眼下已渐渐缓了过来,先前蚩尤已用神力为她疗了一会儿伤,候卿又小心翼翼地用了些神力在她身上,只是还是有些虚弱,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候卿将女巫戚稍稍扶起,在她身后塞了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一些,温声道:“母巫,您多歇一会儿,我们会想法子的。”
“就是我说的法子呀!代价我不怕,那个蛊王不过就是个半妖,我比它厉害!”银灵子连忙说道。
却见女巫戚摇了摇头,道:“灵儿……心意领了……巫蛊之术……我还是会教给你……断在我手里……可惜了……并非所有的蛊都需要契约……蛊王契约……破不了……”
银灵子知女巫戚是真心实意的,她不介意将九黎秘术传给她,就冲这份信任,自己也必须尽力!
见女巫戚说得吃力,银灵子索性在床头处蹲了下来,凑近了说道:“戚伯母,大话我也说不来,我只知道如果再也见不到您,我会很难过很难过,想来卿哥哥也是。”
银灵子抬起头来,满眼恳求地看着女巫戚,“我不想让自个儿难受,也不想看卿哥哥伤心,戚伯母便让我试试吧,我有妖力护着,蛊噬奈何不了我!”
见女巫戚不置可否,银灵子眼珠一转,当下撒起了娇,“行不行总要试过才知晓嘛,若真的不成,再想别的法子就是了,戚伯母,就让我试一试嘛……”
女巫戚平日里最是见不得她软着语调撒娇,百试不爽,这一次也不例外,女巫戚想着,试试倒也无妨,正如银灵子所说的,妖力说不定真能有用!
见女巫戚有所松动的样子,银灵子眉眼弯了起来,再接再厉道:“总不会比现在更糟,即便不成,多少总能分担掉一些的。”
女巫戚下意识看向蚩尤,九黎的事还是要蚩尤说了算,便见蚩尤点头,“可以一试。”
候卿说不清此刻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这是女巫戚的机会,却是要银灵子去冒险!
哪怕银灵子恰好是虫妖,哪怕按理说妖力可能真的会有些作用,但是他就是打心底里不想银灵子去冒这个险!
可女巫戚怎么办?
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他自出生以来,头一次有了如此手足无措的感觉。
但银灵子却以为候卿肯定乐意,她自然知道候卿是信她的,而且也有关心她的成分在,她已经很知足了。
她不觉得候卿会真的反对,一开始可能只是碍于女巫戚没有同意,也可能是顾忌蚩尤的看法,眼下女巫戚与蚩尤既然皆不反对,她便也没想到去看候卿的意思,自然便错过了候卿眼底不自觉透露出的心绪。
“那就这么说定了!”银灵子很高兴,能为女巫戚出力她是打心眼里高兴,笑着站了起来,“传授巫力也不在这一时,戚伯母先好好歇息,有什么要提前准备的告诉我就行了,我去准备!”
女巫戚见状,心中也是感动得无以复加,道:“没什么……准备,你也好好……歇息,若是届时不成……万不可……不可勉强。”
银灵子连声应是,便煞有介事地去歇息了,说无惧蛊王,那自是安慰女巫戚的,她可不敢托大,蛊王虽是半妖,却有不亚于妖力的本事,绝不可小觑。
她知女巫戚所言不虚,她虽能传承巫术,却无法传承巫力,而蛊中之王只认巫力,没有巫力它难以成妖,故而轻易不会放弃!
但她也盘算好了,若是实在不行,就用强把蛊王给收服了,届时问女巫戚讨了来,时刻带在身边,即便与女巫戚的契约不破,也能用幻术让它少些主动的反噬。
女巫戚体内的反噬主要来自于那蛊王,只要能稳住它,其余不足为道,接着便是怎么恢复女巫戚的身子了,这一点她就真没有法子了。
而这一点,此时还在九黎神殿内没有离开的重黎却是有法子。
他酒醒时已是日上三竿,正要寻候卿及蚩尤告别时却恰在殿门口遇着了。
他们正巧在谈论女巫戚的蛊噬,她如今全靠神力勉强支撑,终究是伤了根本,而这与寻常患病不同,有灵药可治,这蛊噬却并非一般的灵药可解。
“大荒中有一座孤衹山,听闻山上有不少奇珍,是人界没有的,说不定能有用。”重黎听了几句便差不多知晓了来龙去脉,而且女巫戚的情况怕是不妙,巧的是他正好被派往大荒公干,本来明日便要启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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