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白宗平自是不乐意与林剑澜说话,林剑澜想了想似乎只有自己先说,摸了摸胸前帕子中的物件,不知是不是应该将这断簪还给陆蔓,又觉自己并未曾带什么赔偿之物,有些不妥。
陆蔓见他不停按住胸口,看那里血迹虽然干涸,但仍是一片殷红,反倒有些担心,终是按奈不住,上前道:“你的伤口可处理过么?”
白宗平刚才本就是一路上在嘲讽陆蔓,一片好心被林剑澜当作驴肝肺一般,此刻见陆蔓居然又主动开口,神色懊恼之至,见林剑澜并不答话,心中既怒且喜,暗道:“这下又自找没趣了吧?”
林剑澜也是想不到陆蔓还是抛开刚才那场不快,坦言关切伤势,当真是感触之至,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默默转身重倒了一杯茶,递在陆蔓跟前,面有愧色道:“蔓姐姐,我、我很该死。”
陆蔓一怔,咬了咬嘴唇转过头去,过了片刻,方又回过身来偏着头道:“莫非弟弟还是想陪着万秀姑娘去死么?”
万秀现在是林剑澜心上无法触碰的一处伤口,即便很理智的暗自说她离开了父母家人并不和自己有太大的关系,却仍是掩埋在深处,隐隐的抽痛,只因听了陆蔓当时那番话,还存着一丝万秀仍活在这世上的希望。
此刻听陆蔓重又提起万秀,林剑澜笑了一下道:“不是的,我说自己该死,是因为蔓姐姐刚才那般为了救我免于一死和万夫人拼命,我却说了那番话将你气走。”
陆蔓却注意到在提及万秀时林剑澜眉心轻皱了一下,见他故作轻松来向自己道歉,不禁眼神一黯,淡然道:“若我功夫了得,并不需要说那番话故意激怒她,万秀姑娘不管怎样都是我们几个的恩人,况且我也并不曾真的与她拼命。”
林剑澜暗道:“女子从来视容貌极为重要,何况象蔓姐姐这般美貌的女孩儿,可是刚才她却差点被剑割到脸孔,也没看她觉得有什么惧怕之心。”想到此道:“不要再说刚才之事了,我循着旁人指点一路来此,就是希望能向你赔罪。蔓姐姐可还记得晋州分堂那时候么?”又不等陆蔓答话,自顾自道:“上次也是我自己在心里偷偷责怪你,误会你,明白过来以后却不知怎样开口,这一次也是一样,我虽心中后悔之至,却亏得你并不同我真的生气,还关照我的伤势,我……”他说的极为诚恳,说到此处,话却只在心中了,暗道:“我和她有缘在那小店相识,她虽一开始有着利用我的念头,可后来无一处不是愿意关照我,与我同进同退。”
陆蔓默然良久,道:“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情就好,我认你做弟弟,与江湖上那些酒肉之交、利益之交并不相同。你对万姑娘那般重情重义,我怎么会怪你?”
白宗平被二人晾在旁边,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又插不上话,此刻听陆蔓此言已是原谅了林剑澜,心中暗道:“不知道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好,这般宽待于他?”脸上颇有忿忿之色,酸溜溜道:“林兄弟算是有点手段,南海派的大小姐平日那般心高气傲,出了这档子事却仍是对你和颜悦色。”
林剑澜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年,知道白宗平对陆蔓有着十分的爱意,虽然不屑他的为人心胸狭窄自私自利,但对陆蔓这番关爱总是不错,便也向白宗平作揖道:“的确是小弟的错,我自己早已惭愧之至,白大哥切莫要再怪我了。”
陆蔓笑着柔声道:“二师哥,我在弟弟这里吃了瘪,难道你还给我脸色看么?刚才是我不好,使性子摔了茶壶,这不是又有了一个?你也别怪我啦!”
白宗平见她笑语晏晏,腮边垂下的乱发此时更显风情,那还能绷得住脸,只得叹了口气道:“总归是由着你来罢了。”
林剑澜道:“蔓姐姐和白大哥怎么会来这里?”
陆蔓脸色微变,并不言语,白宗平道:“匡义帮大变,我们也略有耳闻,本来和我们这种名门正派看不起的偏远小派没什么关系,我们也参合不进来,只是她听说出了事,吵着要过来看看。”
林剑澜听的说不出话来,知道陆蔓是真的十分关心他的安危。却见陆蔓此刻神色如常,道:“说这些做什么,弟弟上次的法子实在有效,却害苦了我,我爹爹回来和我娘一起,整天看着我不许我出来,在家里实在闷的慌,好不容易有个借口,我便拉着二师哥跑了出来。”又忽的一笑道:“弟弟,你以后可不能再轻易有什么想不开的念头,我倒没什么打紧,可是你那冰块姑娘岂不是要伤心么?”
林剑澜慌乱道:“什么冰块姑娘,我哪有……”
陆蔓打量了林剑澜一番,娇笑道:“弟弟那日吟哦,‘霜雪严寒非本意,何处春风可融冰’,说的便是今天站在你身后的那位白衣重孝的姑娘吧?看不出来,你倒花心的很。”
林剑澜脸色腾的一下变的通红,不知陆蔓如何会联想的这么准,抬头看去,见陆蔓临窗而立,见她黄衫子上领口袖边俱是绣着嫩粉的桃花图案,心知那根簪子恐怕也是为了配这身衣服。仔细打量,见她眼中盈盈欲滴,水波荡漾,脸色也不似殷殷那般苍白,透着粉色,双唇更是娇艳,只是表情复杂之至,透着几许玩味。
然而却不知为何,林剑澜总觉无意也无法对她辩白,难道自己不是对殷殷存着一份别样的情感么?这情感同对阿秀的不同,同对陆蔓的也是不同,她对自己自然也与阿秀和陆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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