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至天色大亮,东方发晓,自己起来收拾停妥,叫赶车的套车。自己坐车到了厂东门茶馆门首,见围着好些个人,不知里面有什么事。车站住了,自己跳下车来,分开了众人,进了茶馆,见他大哥欧阳善与诸葛吉两个人在那边站着。有一个少年人,年在二十多岁,他坐在桌儿上,欧阳善只着急,急的了不的。张玉峰来是邀两个哥哥去助拳去,一见连忙问道:“二位兄长,是怎么回事?”欧阳善说:“三弟,你来吧,我说与你听。提起来真把人把气死!”用手指那少年之人,说:“那位姓李,在这里每天吃饭喝茶,有二十余日。昨日在柜上,我收存下两封银、一封字儿,说今天来取。我昨日就锁在那银柜里了,我们这铺内没有闹过贼。睡至三鼓以后,我在那上觉着是有人用对象压我,睁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酒坛子放在身上,用绳儿把我腿给捆了。我瞧见有一个秃老头儿开开银柜,把那银子拿了去。我一着急,一晃身子,把酒坛子摔在就地。我从上一跳,把捆腿的绳儿也崩断了。我找兵器没有找着,听见那楼上你二哥嚷说:‘好贼!’我上得楼去一瞧,你二哥气的暴跳如雷,说:‘贼人抹了我一身蜡油。’我二人追出去,他通了名姓说:‘开广庆茶园的铁头孙四。’我二人早晨起来,想要带兵刃去找他去,这位存银子的来了,与我要。我明知是夜晚被贼人盗去了,我原打算要赔他的银子,他说:‘那封信是二十银子的汇票,在那字儿里边哪。’三弟,你想这事腻不腻?我把话说完了,你想你有个什么主意吧?”张玉峰一瞧那少年人,身穿灰洋绉一件大衫,厚底福字履鞋,是月灰摹本的,二纽上十八子香串,带着翡翠四喜的扳指,坐在那里也不言语。张玉峰过去了,说:“朋友,你不可这样说,对象已然丢了,我且问你,你打算什么主意?不相好不能在这里存东西,皆因都有交情。今天我赶在这里,你吃万分的委屈,都看在我的分上,叫我两个哥哥赔你那二百两银子。咱们再找找你那一封书信,不知兄台肯赏脸否?”那位少年人说:“那银子有无,此乃小事。一封字儿,求兄台给找找,我听个下落就是了。”说罢,站起来扬长而去。张玉峰说:“别走,我有话说。”那人竟自去了。
欧阳善、诸葛吉说:“贤弟,为何起的这般早?”玉峰说:“提起来气死人也!昨夜晚上,我家也是闹秃子。”就把昨夜晚闹秃子之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二位哥哥,你二人带兵刃,跟我去到那广庆茶园,去找铁头孙四去。”说罢,站起身来,说:“我先找他去,然后二位兄长随我来呀。”到外面上车。
赶车的一摇鞭子,到了广庆茶园门首,正遇见那耗子皮李五、一块土黄七。张玉峰说:“你两个人别走!”这两个人一瞧,说:“张大爷,我们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这样?”张玉峰说:“你们倒没有得罪我,我有事用你二人。”那两个小子一听,说:“你老人家用我们干什么?快说。”玉峰说:“你两个堵住那广庆茶园门,大骂孙四,有什么乱儿都有我哪。”黄七说:“既是你老人叫我骂,我们也不敢不骂。可是有人出来之时,你老人家过去就是了。”张玉峰说:“不必多说,你二人骂就是了。”
黄七、李五大骂铁头孙四,堵住门首大骂之际,只见里出来了一伙人,有十数余名。为首有一个人,年有二十多岁,身高七尺,头上并无一根头发,又光又亮,身穿蓝绸汗褂,青洋绉中衣,漂白袜子,青缎实纳帮儿鞋;面如满月,细眉圆眼睛,高鼻梁,四方口。出来一瞧是李五、黄七两个匪棍,概不由己,气往上撞,说:“好两个小辈儿,找我来,你等知道孙四爷的厉害!”张玉峰从车上跳下来,过去说:“小子,张大爷我骂你!”吓的那黄七、李五回身就跑。那张玉峰一细瞧那铁头孙四,见他年岁也小,不是昨夜晚在自己家中所遇的人,连忙过去说:“孙四,当着众人可不是我怕你,内中有个缘故。我姓张,名玉峰。昨夜晚上有如此如此之事。”玉峰又细说了一遍。孙四说:“老弟台,你跟我到里边柜房内落座,我有话问你。”张玉峰说:“四哥,你多委屈了!”说着话,到了大门里万子柜里边,二人落座,有人献茶。
孙四方要细问张玉峰,外边钢肠烈士欧阳善、铁胆书生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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