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铁匠去乡下送货回来就得知自家和裴家退亲的消息,一进门脸便沉了下来,一伸手巴掌就往夏氏脸上拍去,临到近前又似想起什么般,愤愤然放下手,指着夏氏怒骂:“你这蠢妇!谁让你擅作主张将和裴家的婚事给退了!简直、简直是愚不可及!”
朱铁匠常年打铁,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囊囊,力气大的很,夏氏见他扬手要打人吓得一个哆嗦,脸上的肉颤了颤,等了片刻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她心定了定,怒火又起,扑到朱铁匠身上扭打起来。
“好你个杀千刀的!你竟然想打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死了我好让外面那个狐狸精进门是不是?”
朱铁匠怒瞪着她:“你道我不敢?你这蠢蛋,生生将我女儿一桩好婚事折腾没了,败家娘们儿。”
“这算哪门子好亲?”见他面色怒极,思及放才想打人时的凶悍模样,夏氏心生怯意,到底不敢再扭打下去,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拍打着大腿,哭嚎道:“父亲亡故,母亲不检点的跑去给人做妾,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养活,这便罢了,还可着劲供弟弟读书,那笔墨纸砚不要钱啊?他裴家是有金山银山还是良田百亩?凭什么要我家千娇百宠的闺女去他家老妈子一样伺候他们!你不心疼我心疼!”
裴朱两家退亲不是秘密,朱家开着铺子,宅院位置虽不是什么繁华地带,但也过得去,左邻右舍人家不少。
夏氏嗓门大,这一哭嚎顿时引来不少人看热闹,他们也乖觉,并不上人家门前凑,朱家隔壁是个杂货铺,卖些针头线脑、箩筐刷子等杂物,东西虽多,摆放的倒是算齐整,这会子不少人借着买东西手里拿着各种杂货支着耳朵听热闹。
“你懂个屁!”朱铁匠气的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小杌子,“裴大郎重义气,结交的朋友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他虽是个卖肉的,可你看这县里谁敢招惹他?就连都头刘奇都和他称兄道弟!那裴小郎聪慧又能吃苦,将来不定有大造化,他只要不是个白眼狼,就亏待不了哥哥嫂子,偏你这个眼皮子浅的只看眼前,莫欺少年穷这话你没听过?”
旁边不少听热闹的赞同的点了点头,这话说的的确有理,倒有不少人心里有了小算盘,自己闺女舍不得嫁过去吃苦,可谁没个三姑六婆?倒真让她们扒拉出几个合适人选来,打算过阵子回娘家/舅家/姨家牵个线说个媒。可惜后来还没等她们说合,就传来裴家定亲的消息,倒是让不少人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夏氏一梗,仰着脖子不服道:“以后的事那得天才知道!我只看现在,裴小郎以后再有出息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就算他裴大郎交好刘都头又怎样?不过是个衙役头子,我家一不作奸犯科二不杀人放火,他还能强压了我去监牢不成?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在家的时候身边有丫鬟服侍,平日连下厨我都舍不得她去,裴家那样的人家,谁知道她去了要受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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