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济世平时话并不多,但谈起这位“大人物”来明显的又兴奋、又激动,阎芬芳想人大概都是这样,遇见自己佩服或者仰慕的人时都容易反常。
“他就在里面,去吧。”
孙济世轻轻敲响了“专家办公室”的门,鼓励性的在阎芬芳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走了。
过了片刻,房中传来淡淡的男性声音:
“请进。”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阎芬芳脑海里忽然无端的窜出一个熟悉名字,指尖不由蜷缩起来。
她缓缓推开门,只见办公桌前坐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微低着头正认真的看着什么,听到门口的动静只是稍稍抬了抬头。
然而这一刻,阎芬芳看清了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心中突地窜起一阵冷意,忽然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竟然是他,这个她这辈子再也不想遇见的男人――她的前任男友――姚远!
姚远似乎都没有看她一眼,抬手指向对面的座椅:
“我等你很久了,进来坐。”
“哦。”
阎芬芳魂不守舍的走进去,坐在他正对面。
他微低着头,浓如重墨的剑眉浅蹙着,凝眸看着桌上那份档案,相隔不远,阎芬芳认出档案上那张彩色肖像照片,是阎晓东的。
“请稍等,先喝点咖啡。”
姚远没抬头,说话时像从前那样轻轻浅浅,阎芬芳现在才发现自己右手边放着杯咖啡,瓷质杯口处氤氲着淡淡的水雾,大概是刚冲好不久,她不安的笑笑:
“谢谢,不用。”
姚远嘴角隐约动了动,没再搭话。
房间里瞬间变得异常寂静,阎芬芳拘谨的扣着手指,耳边时而传来他翻动纸页的声音,鼻息里不断涌入淡淡的咖啡香,她忽然想起了那些大学里与姚远在一起的时光。
与她确定了恋爱关系后,姚远时常拉她去上自习,阎芬芳不是好学的那类学生,总是在他学习的时候趴在桌上睡着,后来,姚远每次带她去自习前都会先去水房打上一壶开水,为她冲好她最爱喝的拿铁咖啡放在课桌上。
自那以后,阎芬芳再也没在自习课上睡着过,阎芬芳所在的系里也流传开一句话:
有阎芬芳和咖啡的自习室就一定有姚远……
过了片刻,姚远从容的合上档案,平静的看向阎芬芳:
“谈谈你弟弟的病情吧。”
“好。”
阎芬芳没防备,正撞上他那双澄清的眸子,忙慌乱的转移视线。
姚远墨眉微敛,不动声色:
“我已经向孙医生深入了解过了,阎晓东有脑部遗传病根,六年前头部受伤加重了病情才变成这样。”
想起那段沉痛往事,阎芬芳的心情雪上加霜:
“是!”
她轻抿着嘴唇,目光掠过他的脸看着窗户的方向,明知她在刻意逃避他,姚远依旧郑重的看着她:
“阎芬芳,我想知道六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阎芬芳没回答,只是咬紧嘴唇,这一刻脸色似乎变得苍白,他了解她,她只有内心非常难受的时候才会这样……
姚远深凝起黑眸,磁性的声音温和了许多:
“我听说阎晓东每次见到你都会失控,我猜想他变成这样可能与你有关,阎芬芳,我在英国的时候遇到过类似的患者,想要治好你弟弟的病首先必须解开他的心结,所以,我必须知道真相。”
真相!
阎芬芳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眼前仿佛又出现阎晓东阴鸷的、仿佛要置她于死地的目光,她身子明显的发颤,发白的指尖无声的掐进掌心。
对面脚步声响,是姚远走了过来,他站在她右手边,宽阔的大手轻抚在她颤抖的肩头,清澈的声音如和煦的风一般扑下来:
“芬芳,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喜欢一个人硬扛?”
他掌心的温度这么暖,他磁性若笛的声音这么清澈、这么近,这个淡若清风的男人像有着某种魔力,在她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候总能轻而易举的就令她安静下来。
当初,阎芬芳就是因为这样才误以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的人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痛苦、她就可以彻彻底底的放下楚天擎了……
“告su我,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
姚远的声音近在耳边,清澈的、好听的,犹如某种令人心安的韵律。
阎芬芳定了定神,用力将他搭放在她左肩的大手推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姚远,你猜的没错,是我害了阎晓东。是我……亲手将我的弟弟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出事前的阎晓东是聪明好学的,他很懂事,虽然身体不太健康,但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阎芬芳和母亲都对他寄予了厚望,结果阎晓东也很争气,六年前以全市第二的成绩成功考取了s市最好的高中。
阎芬芳当时就在那所高中读高一,不过她当年的中考成绩只比录取分数线高一分,她知道像东东这样的尖子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一定是会飞黄腾达的。
当时母亲已经开始发病,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一家人几乎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阎晓东身上。
所以,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阎芬芳一家人几乎喜极而泣。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将一家人从喜悦之中彻底打入了痛苦的深渊。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阎芬芳带着阎晓东去高中报道,就在离学校不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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