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我撤退的探车走得很顺利,蛮牛和大熊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候着。已经离开了那么远,我自然是不会再冲下车了。他们放松了臂膀,我正好扭过身子向后望去。透过那一片车后窗,我隐约可以看见映在林兴大厦废墟上空的,满天的金色光霞。从这个位置看已经有些淡薄了。
道路的两侧的景象已然大换。清一色的居民楼,有的叫什么什么官邸,有的叫什么什么庄园。每一栋楼的天台与高层的阳台上都挤满了观望的人群。他们伸着脖子,有的举着望远镜和手机,借助科技延长自己的视界。车在前进,楼宇在后退。我趴在窗口,看着他们徐徐地退去,忽然从胃到喉咙涌上了恶心。
“看客。”我不屑道,“一群看客。”
“别这么说,关心战局,是他们该做的。”大熊反驳我,“你不能总是苛求。”
“别以为人人都和我一样是吗?别以为大家都应该和我一样鲁莽。”
“我不是这个意思。郭迁,你现在,有点儿钻牛角尖了。”
“如果钻牛角尖能赢,那我何乐而不为——我的父亲死了,而他的死不会在这些看客的心里激起一层的涟漪。他们也许会记得一个黑如夜的魁伟的将军战死在这儿,他死后升起一只大鹏鸟——仅此而已。”
在他们眼中,神秘的联盟局和隐秘的魂主协会,不过就是一些拥有超越常人力量的人的集合,他们从未考虑过我们之间的联系。这不怪他们,我知道,选择站在阳光普照之外,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例外,只是,我不能甘心。我可以默默无闻地死去,哪怕死的没有一丝的价值,可我希望我的父亲能被天下的人记住,能成为流传青史的英雄!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人们能记住两个名字,一个将夜,一个天岳。
我希望世人爱吾父如我。
我们家,是清县本地扎根多少代的,莫说这几条街几个小区,认识父亲的人,足千余。父亲虽然变化成了武魂,容貌无二致,一定会有人认得,一定会有人默默念一句郭将夜或是吃惊地大喊郭天岳。我的同学们和他们的父母,如果看到了那双眼睛,也一定不会否认自己认识他。这样最好,我只要你们能记得。
楼上的人注意到了探车,纷纷俯首来观。他们的表情各色各样,也许与平素没有什么不同,但在我的眼里,他们的面目是狰狞的是扭曲的。主观感情影响了我的判断。哈哈哈我的确,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不是吗?到现在为止我从来都只相信我看到的听到的我揣测的我臆想的,而从来没有真正地从其中找出任何的关联。
一切本来那么简单,是我把他搞复杂了。按照逻辑来想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先不说各方势力之间的旧事与现在的关系,只要把既得利益放出来看一看,答案就很明显。
武王。林天是大东左武王,想要彻底控制大东左半区就要进驻清县。至于选择这里作为总部,只不过是现阶段清县比较容易入手且有关于我父亲的传闻。他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击败协会成为清县的主人,所以与协会的明争暗斗于他个人是非常合乎逻辑的。我口口声声说着他有罪他是罪人,但是我连死在他面前都不敢。另外,在县协会与县局买通几个人或是提前安插好眼线,对一个已经做了数年武王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全国的协会与联盟局分局都是如此,是我把它看得太特殊了。就算存在着叛徒,协会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不过不到大战,没有真正反戈而已。出卖情报对双方来说是常有的事,不能说林天那里一定有县协会的卧底,起码大东左半区这么多个分会和分局,也该渗透进他们那儿一些人。就算没有渗透,我们也可以在大东的武魂道上轻易地打听到许多内幕。这条路连通四野,这条路囊括天下事。南来北往的魂商,游散的魂主,都可以源源不断地告诉我们科技所征服不了的人心的故事。
魂商。江群的小弟们自称安排埋伏炸死了会长,用的是储存了阴气的土雷。对他们来说也许那炸弹只是一种威慑,一个拖慢协会追缉的脚步的小绊子,只不过结果太厉害,害了五人五将的性命。我都怀疑他们被林天利用了,这和我最初的看法差不多。毕竟三个旅行的魂商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威力的炸弹,难道就不能是有眼线通知林天,林天更换了炸弹炸死了会长,然后可以推脱给魂商?我记得很清楚,他和他手下的人反复向我强调会长不是他们杀的,他们用不到这种技俩。我相信了他们,因为我信服力量,我按照我的思维习惯做出了判断。
协会。王晨会长死后,协会不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在新任会长胡成的带领下蓬勃地发展了起来。这样说对亡者有不敬,然而不得不承认,比起胡会长,他的确缺乏相应的执行力与魄力,不能很好地统筹全局。因为清县埋藏的秘密一件一件地被发掘出来,市协会加大了对清县的支持,补调了大量初级调查员,所以今天我们才能列出百将的战阵来。协会里有内奸,或者叫做出卖情报的人,这事似乎大家都明白,只有我一个劲儿地闹,不让任何人得到安宁,反而让他们更谨慎了。原来是我把这份工作看得太特殊了,只强调使命和大义,但是忽略了协会本身还需要运行,协会是由人组成的。根本是人,然后才有正义公理。我不能拿正义公理教训人,自己都没有践行过,有什么资格空口讲这些大
喜欢武魂谭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