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何漫舟像是做个一场极为漫长的梦境。
纠.缠着她思绪的是许多荒谬到不合理的东西,偏偏梦境中的景象都太过真切,不论是漫天黄沙的席卷,还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的降世,都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直到最后,强烈的光芒在神女的长剑斩下,世间的一切污.秽都被清除了。
通天塔在快速崩塌,幻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就像是这个世界正在随着漫天沙砾消散。那些遗留千年的力量两两相抵,直至此刻终于烟消云散了。曼陀罗花在快速枯萎,神女的战衣也因为神力彻底耗尽而成为粉末,最后一同变为四散的金光。
失去了花魂的力量,阿眠的身影一点点淡了下去,最后几乎变成了半透明。而失去了何漫舟的肉身支撑,阿玦的灵魂也即将消散,在无限的霞光之下贴近到了阿眠的面前。
“阿姊,我们成功了吗?”
“成功了,阿眠,我们成功了。”
“真好.......千年之前,我就在等着这一天了,一切终于结束了,真好啊。”
直到两个渐渐透明的灵魂彻底消散,整个幻境也随之破碎了。
在光芒暗淡下去的尽头,便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周遭的一切都重新回归到了混沌之中,分不清所谓的起始或是终结,人类的感知和情绪也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何漫舟几次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无形的黑色绳索束缚住了。
“你的使命已经终结了,幻境结束了。”
“闭上眼睛吧.......”
“结束了,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
如果至此沉入到深渊之中,就再也没有机会活下去了吧。
何漫舟这样想着,很快被催眠一般的声线控制住。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觉得自己的感官也变得虚无,好像连挣扎都变得没有意义,不如就彻底留在这里吧。
可是却偏偏有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她。
“小舟,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入耳的声线轻柔又温和,仿佛千年冰封的雪山融化成为溪流,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何漫舟无比安心.......不可以,还不可以留在这里,还有人在等她回家。然后,之后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切了。
直到人还未至,声音先至的关切问话传了过来,何漫舟才终于重新睁开了眼。
“漫漫,你可算醒了。”
何漫舟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正对上一双清澈动人的圆眼睛。
那个女孩子微微皱着眉头,看向何漫舟的时候,她的目光中透着明显的关切,并且以絮絮叨叨的碎碎念形式表现了出来。
“我说漫漫啊,你这个人忙起来真是不要命啊,我们当然都知道画展很重要,但是身体就不重要了吗?好家伙,这也就是何馆长不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你就什么妖都敢作了。居然熬了三个通宵改画,不眠不休,真有你的啊大劳模。最后刚出画室就晕在了门口,被同学送到到了医院挂葡.萄糖,一直晕到了现在........等一会儿何馆长回来了,他保准儿好一通教育你。”
来人正是天问堂博物馆的小前台,罗溪溪。
何漫舟还没有彻底回过味来,就被罗溪溪的这一通连番轰炸彻底搞蒙了。
“老何.......”何漫舟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梢,很快抓住了重点,“我爸怎么了,他一会儿回来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说我不眠不休改画?”
“对啊,你是睡糊涂了吗?”罗溪溪极为惊讶地看了何漫舟一眼,宛如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为了新年画展你都准备了一个月了,何馆长出差之前,你还特意嘱咐他一定要在画展之前回来,昨天还打了好几个电话跟他确认航班呢,这都能忘吗?”
“画展?”何漫舟彻底愣了。
她心说,自己从坞城到西.藏出生入死,你要是说我晕倒在了雪山之中,被偶然路过的登山队救了下来还有一点可能,可是我都不在z市,怎么可能晕在画室门口呢,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眼看着事态发展出乎意料,显得越来越不着调,何漫舟连忙起身,翻了翻放在床头柜上的日历。
纸张上上清清楚楚的大字写得明明白白,时间居然回到了一年之前。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自己睡糊涂了,还是大家全都糊涂了?
何漫舟努力按捺下心间的迷惑,将紧紧闭合的窗户打开了一小道缝隙。
正逢隆冬的十二月,四合院的青砖黛瓦上落了厚厚一层雪,光是打开窗逼人的寒气就扑面而来,连风中都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意。窗外翠竹的影子斑驳在青石板的地砖上,映衬着庭院的角落精心布置的假山石,这里正是天问堂博物馆。
“我爸呢?”何漫舟努力整理着思绪,捡了最重要的一句问道。
“现在应该正在飞机上,十一点落地。“罗溪溪勤勤恳恳地回答道,”虽然时间有点紧张,不过参加你画展的开幕式,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啦,你不用担心了.......漫漫,你不是昨天都问过了吗?”
“那期期姐和沈师哥呢?”
“当然是各上各的班啊.......”
罗溪溪着实搞不懂为什么老板的女儿这么跳跃性思维,得亏有何盛这位大教授撑着台面,不然这么大的家业交到她的手上,可得多么的让人操心啊。大抵是无拘无束的性格,罗溪溪怎么想的,就怎么顺嘴说出来了。
“漫漫啊,你可长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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