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宽想了想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心云有点迫不及待的又拉起他的手说:“那快带我去。”
泽宽被她拉着走,出了门口才想起电脑教材没拿,走回来拿的时候,赵文呈坏笑着对他打眼色,他装作没看见。
他将她带到江边的沙丘,心云一下就被醉人的黄昏江景迷住了,迎着江风张开双臂,惬意的说:“这里太美了,你经常来这里吗?”
泽宽点点头,看着她,想起了绮静。
他将电脑教材翻开垫在沙子上叫她坐。
心云笑着问:“你就舍得这样糟蹋你的教材?”
泽宽说:“其实我的课程都学会了,只是装作还没学完,一方面是想跟老板多学些修电脑的技术,另一方面是我不想让自己工作之余的时间闲着。”
心云问:“那你不写作了吗?”
泽宽说:“我现在已经没有当初写作的动力了。”
心云问:“是不是当初给你动力的人已经不在身边,所以就不写了?”
泽宽想了想:“差不多吧!”
心云说:“看来你也是个用情挺深的人,被你爱过的女孩真幸福。”
泽宽苦笑说:“刚好相反,我没能给她幸福。”
心云问:“能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泽宽便大略将他和绮静的感情经历说给她听。
心云听完,颇有感触的说:“一段这样美好的感情就这样被棒打鸳鸯,挺可惜的,也难怪你没有心思再写作了。”
泽宽问:“那你呢?我看你以前的作品也挺多的,但今年却没看到。”
心云说:“我开始主要想通过写作取得收入来解决自己的生活困境,正是我爸病重的时候,那时我还在读高中,用尽所有课余时间去赚钱,打临工和写作,到我读大一的时候,他去世了,我也被学校赶了出来,后来,写作一度变成了宣泄和精神寄托,但慢慢的,也成了可有可无,也许是自己的心也麻木了。”
她脸上挂着凄楚的笑意,无限沧桑。
泽宽问:“那你妈呢?”
心云冷落地道:“不知道,我已经当她死了。”
泽宽颇为震惊。
“她生下我没多久就出去打工了,她一直在外面打工,不想呆在农村,当时还有卧病在床的爷爷,我爸不能陪她出去,便在家照顾爷爷和我,还得耕田种地,背着年幼的我干活。结果我妈在外打工时跟别人好上了,回来跟爸闹离婚,那时我才六岁。因为她很少陪我,我对她的感情远不如我爸,但看着她决绝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哭了。”
心云掏出香烟,递给泽宽,泽宽摇头说:“我不会抽。”
她便自己点上,吐了一口烟雾,继续说:“很多人都劝我爸再找一个,但他也许是心被伤透了,也许是怕给我找个后妈会对我不好,便没有再婚。到我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那时爷爷也去世了,他便出去打工,挑最累最苦的活,只要工资高,赚钱供我上学。他只有小学文化,但知道知识的重要,他让我好好读书,要上大学,将来不至于挨穷。我也很努力,不想让他失望。可他这么拼命的打工,熬坏了自己的身体,最后病倒了,他临死的时候,哭着对我说‘没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没能供我上完大学,很对不起我’。我哭着说‘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够好了,是我对不起你’。”
心云说到这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泽宽没想到她的遭遇这么可怜,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心云将眼泪抹去,说:“我恨我妈,更恨她生下我,如果没我,我爸也不至于过得那么苦。”
泽宽说:“或者正因为有你,你爸才没觉得那么苦,就像我妈一样,虽然我害死了我妹妹,可她不但不像我爸那样恨我,还一直护我疼我。”
心云问:“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泽宽便将那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告诉了她。
心云听了,把烟扔了,抱住他,抚着他的头安慰道:“原来我们都是这么不幸的人,还好,你妈一直那么疼你。”
泽宽从没跟女孩倾诉过自己的伤心往事,也从来没女孩这样安慰过他,心里挺感动,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心云放开他,笑笑说:“我本来是来找你玩的,结果变成了互相诉苦,这可是你欠我的。”
泽宽也笑笑说:“是的,都是我不好,这边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哦,对了,我最好的朋友最近开了一家k吧,我们可以去他那里玩。”
心云说:“好呀,喝酒我喜欢。”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台旧手机,说:“我今年换了新手机,这旧的还能用,你拿去买张卡,以后我找你容易。”
泽宽连忙说:“不,我不能要你的。”
心云说:“别那么婆婆妈妈,这也是方便我找你聊天。”
泽宽说:“不用,我自己会买。”
心云问:“你真的不要?”
泽宽点头。
心云便奋力将那手机扔江里去了。
“你——”
心云说:“你不要,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泽宽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了,她却笑着站起来,拉他说:“走,到你朋友那喝酒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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