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薇摇摇头,知道绛雪故意这么说,以冲淡对娘亲下落的担忧之情,便也笑了。
拐过这两堵窄窄的矮墙,止薇便见着了眼熟的一片青色衣角。
她探出头去,果然见着霍衍之长身玉立,正在屋檐下和了无方丈说话,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止薇强忍着给他屈膝行礼的冲动,一脸淡定地走了过去。
“公子,大师,这是我二人的签文,烦请大师解上一解吧。”
了无先将两支签都接了过来,各看了两眼,沉吟片刻后问:“急水滩头放船归,风波做浪欲何为。若要安然求稳静,等待浪静道此危。姑娘要问姻缘、家人,还是财运?”
止薇脸上又染了层红霞,不敢抬头看霍衍之,只小声说:“问家人平安。”
了无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似的,捋了捋胡须,一本正经道:“此签乃是中签,不好不坏,有好有坏。自身作福,婚姻不就,家宅作福,寻人难归……”
霍衍之极为敏感,听到那“婚姻”二字便开始提心吊胆,再听到后面“寻人难归”时,彻底心虚,索性黑着脸打断了这似玄非玄的解说。
“什么叫婚姻不就?你这和尚不要信口开河!”
了无大师无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都是根据签文一字一句解的。您看看,这个风波做浪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只要安心等待,多半都度过此厄。这签虽然气运平平,却是有惊无险……”
止薇连忙追问:“大师,您说寻人难归,又说家宅作福,可若要寻的就是家人呢?这该如何解?”
“这……”
了无犹豫了下,问道:“不知女施主要寻的人在什么方位?若是能提供那人的生辰八字,老衲或可为其占上一卦。”
止薇却苦笑道:“我却不知娘亲的八字,只知道她的生辰……”
了无略吃了一惊,却不说话了,左手掏出几根草杆在桌上拨弄,右手却转着手里念珠,口唇微动,似乎已经开始掐算。
霍衍之瞒着止薇苏氏失踪的消息,心里底气不足,既不想在这儿等着看和尚骗人,更不想走开了真被和尚算准了说出来,正两相为难。
了无突然皱了皱眉。
“此卦恐怕有些凶险,不过,老衲瞧着,最凶险的境况已经安然度过,女施主不必太担心。”
他微笑着对止薇说:“女施主母女二人,老衲都是见过的,也为你们看过面相,心里头有数。你二人都是先苦后甜的命,前半生孤苦流离,后半生终有报偿。如无意外,都能活到七老八十,寿数比老衲少不了几多。女施主只管放心便是。”
止薇捏着一把汗,听他说完后,心中大石才落地一半。
虽然大师是这么说,可谁知道这位大师是不是真的铁口直断,万一说错了,娘亲仍有危险,那可怎么办?
但她也不能流露出怀疑之态,只能佯做放心,感谢了无大师一番。
了无深深看她两眼,微微一叹,又转向没求签的霍衍之。
“这位施主,可要老衲为你算上一卦?”
霍衍之虽然面上淡然,可心里还在为了无的卦象震惊不已。
“古怪!这和尚难道真有几分道行不成?他说苏氏会有凶险,刚巧苏氏前阵子就是在白象县附近失的踪,还有过路人说看到了马匪留下的痕迹……”
他定了定神,神色漠然道:“不必了,我不信神佛之道。”
止薇见状,便笑着打圆场。
“既如此,有劳大师再为她解一解这支签吧。”
了无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差点忘了还有一支,女施主莫怪。老衲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
绛雪抿嘴笑道:“大师说笑了。劳烦大师为小女子算算事业前程。”
了无咦了一声,脸色有些奇异,就连止薇也吃了一惊。
她本以为绛雪和她一样,人在宫内多年,最想知道的莫过于家人的平安,没想到这丫头居然问的是事业前程!
止薇不禁浮想联翩起来,“难不成,这丫头想当上尚宫局之主、一品女官吗?”
了无眯着眼看了看绛雪那支签,不假思索地絮叨了起来。
“女施主这也是一枚中签,中途虽有些小波折,但有志者事竟成,若能坚持下去,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霍衍之面无表情地发话:“既然解完了,就走吧。”
止薇心中虽还有些惴惴,比起来时的担忧,此刻已经和缓了些许。
她眼神亮晶晶的,忽然冲霍衍之一笑:“公子,难得出来一趟,何不去外头再转转?家宅深深,这等山景可不多见。”
霍衍之心中熨帖,神色也好看了些许。
二人正在领着其他人离开,不料,了无大师却突然开口。
“这位施主若信得过老衲的话,老衲赠你一言。”
霍衍之看了看了无,不知怎的忽然头皮一紧,直觉这老和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他漠然转身,只扔下一句:“多谢大师,可我只信自己,从不信命。”
止薇心有所感,回头看了无。
只见那老和尚一身灰色僧袍,在寒风中傲然屹立,萧索神色中略带担忧。
等人去得远了,他才喃喃道:“眉心隐有黑气,恐怕近期会有血光之灾。若是一意孤行,多半害人害已……”
一阵冷风吹过,冻得止薇打了个哆嗦。
她再次狐疑回头,依稀觉得檐下那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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