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止薇圆睁双眼,似乎从并不遥远的记忆中猜出了一丝端倪。
如果陛下所说不假,那太后的苦心筹谋、偏心对待就有了解释,那个所谓宫女侍卫私通的说法多半也是纯属子虚乌有……
“该不会,陛下的生母真是个小宫女,只是被太后杀母夺子吧?”止薇心中一惊,却很快记起,当时的贺德妃已经有了个儿子,应该不至于铤而走险干出这种事情吧?
众人皆一头雾水,霍衍之却没了继续解释的打算。
张副统领的脸色几乎要比面巾更黑沉。
太后确实许诺了他高、官厚禄,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他跨过心中最后那道底线,天地人君师,谋朝篡位这种事不仅要抄家灭祖,还要遭到天罚的!
若不是有着“混淆皇室血脉”这个理由,再加上,那个离奇的故事还牵扯到他的上司兼对手李统领,只怕他真不一定能下这个决心!
他隐隐觉着,霍衍之的说法似乎比太后的更可信。
毕竟,宫里规矩森严,一个乳娘想要瞒着所有人生下孩子,又玩一出掉包计,一直到长大成人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那也太离奇了些!
可,张副统领还不想放弃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万一陛下是骗他的呢?
万一陛下并没有什么后手呢?
万一太后和安王此刻已经把持了京城呢?
都说富贵险中求,张副统领现在就怕自己一念之差,放过霍衍之,让他回到京城翻盘,那先前的大好局势可就毁于一旦了!
可若是不放,万一陛下真安排了后手,就等着他们回京城自投罗网……
现在投降还能为家人讨个平安,自己逃走也可保得一时平安。
等回了京城再投降,到时候,抄家灭族估计是躲不过的了!
霍衍之斜睨过来,冰冷的眼神似乎瞬间穿透了黑色面巾,看清了他究竟在犹豫什么。
“既然张副统领还没想好,不妨再多考虑片刻。只有一件事,你们身上可带有金疮药?若是没有,方才跟着朕的几个侍卫应该有,你们可去他们,他们身上找寻。”
提及那几个殉职的侍卫,霍衍之语气低沉,很快恢复如常。
“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朕可不能保证,一定罪不及你们的家人!”
张副统领这下子更相信霍衍之了。
要是没有后手,正常人能这么冷静淡定,还跟他们讨金疮药救治宠姬么?
他只犹豫了下,就阴着脸,从腰间掏出个小瓷瓶扔给了绛雪。
绛雪手忙脚乱地接起瓷瓶,拔开瓶塞,先小心翼翼嗅了嗅那味道,确认那是金疮药独有的辛辣味,应当问题不大,这才要给止薇处理伤口。
只是,方才拖延了近一炷香时间,流血速度虽有所减慢,但伤口附近皮肉竟隐约有点青黑。
绛雪惊呼道:“这箭上有毒?这里面可是解药?”
张副统领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什么,跪着的那黑衣人弱弱出声。
“箭上没毒……”
绛雪半信半疑,嘟囔着开始研究怎么拔箭。
“既然没毒,怎么皮肉都变色了?”
受伤者本人勉强笑了笑,“应该是失血过多,加之天气寒冷,伤口附近皮肉受冻,又有淤血堵塞导致的……”
霍衍之直接将绛雪拨开,抢过那药瓶,蹲下去亲自查看止薇的伤口。
“不打紧,没伤着骨头,取出敷上药便可。只是有些痛,你要是忍不住,就咬朕。”他低声对止薇说。
止薇脸上飞红,下意识瞟了黑衣人一眼,心道,她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咬什么不好咬当朝皇帝陛下,她又不是没带帕子出门!
霍衍之虽然没在外带兵打仗过,却因为被人说肖似马上打江山的先祖,从小就很认真修习着皇家课程里的武术课。当时安王还在世,他觉得自己当储君机会微乎其微,便想做个大将军纵横沙场,更在这方面下了一番苦心。
在成为储君之前,他跟着信王两个异母兄弟在宫中四处胡闹,没少受伤。当时的贺德妃对他有些漠不关心,但出了什么问题,贺德妃一定会重罚他,和他的身边人。很多时候,因为怕受罚,他都是瞒着旁人,自己偷偷处理伤势,也练出了一手涂金疮药的好手势。
只是,拔箭这项任务对他来说就有些新奇,且不忍了。
霍衍之回过神来,冷着脸吩咐:“你们都转过脸去!不准看这边!”
张副统领心中的天平已经渐渐朝投降倾斜,只是还不能下决心。
他犹豫了下,便招招手,让身后三人随他一道乖乖转过去。
霍衍之给了止薇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扯住了绛雪的手。
止薇的指尖在绛雪手心里快速划动着,忽然被一阵抽搐替代。
她将喉咙里那声痛哼硬生生吞了回去,看也不看那截被拔出的短箭和污血,悄无声息地在霍衍之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身后太过安静,张副统领不禁有些不耐。
“好了没有?”
绛雪连忙嚷了一句,“快了快了!姑娘,忍着点,就一会……”
止薇配合地喊了声疼。
张副统领只能继续耐心等待。
衣物的窸窣声沙沙传来,而后是什么东西落在雪地的沉闷响声。
绛雪的声音再次响起,“敷上药便好了……”
十几息过后,张副统领终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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