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山洼村里寂静无声,顾佑安没有惊动任何人,翻跃墙头潜入家里,屋门紧锁,可油灯却亮着。
夏末,屋子的窗户半合半掩,他透过窗子往里看,床榻上被子不知何时被杜兰踢到角落里,而她此刻却缱绻着身子。
一定是前半夜太热,她踢了被子,后半夜又感到凉意缩了起来。
“唉!”他叹息一声,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后半夜受凉人很容易生病。
“谁?”杜兰感觉一丝凉意,本就将睡将醒,忽然听闻窗边有人叹息,她倏地睁开眼睛。
“我。”顾佑安答。
“你......回来怎么不敲门。”杜兰起身就要下床去开门。
“杜兰,我回来就是给你说一声,我和薛大哥要出去一趟,可能要走几天,你照顾好自己和爷爷。”
“哦。”杜兰怅然若失,原来他不进屋,她看向窗外夜色里迷糊的人影,叮嘱:“家里我会照顾好,你放心吧。”
顾佑安矗立在窗边,片刻失神,他半夜不归,归来却是辞行,为何杜兰不问问自己去做什么了?难道她心里根本没有自己?
好歹她们朝夕相处了数月,她却一点不像为人妻子该有的模样。
心里溢出一丝苦涩。
“杜兰......”
杜兰重新坐回床,上,直直地看着他,“还有什么要说的?爷爷最近身子没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我......”他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不问问我要去哪?去做什么事?”
本来他就是回来辞行的,现在人站在这里,娘子却不闻不问的,这种被人冷落的感觉很难受。若不问出口,他即便走了心也不能安宁。
看出他的窘迫,杜兰勾唇笑了笑,“傻瓜,有些事不用明说,我懂你就够了。”
“娘子这般放心我?”他有些不确定。
“怎么?你喜欢被我刨根问底?那好,我打开门你进来,咱们促膝长谈。”杜兰看着他,一脸认真。
顾佑安见状,连忙摆手:“罢了,我知道你在意我就好,我天亮之前需得赶回去,就不进屋了,天色还早,你再睡会,还有,记得盖好被子,免得受凉。”
啰嗦了一大堆,杜兰好笑的看着窗外不舍得离去的男子,心里如同抹了蜜糖一样。
他不进屋,是怕自己一旦进去,真的就想拥着她直到天明。
“相公!保护好自己。”杜兰让他足够心安。
一声相公,胜过所有甜言蜜语,那清俊的脸庞一瞬间绽开无比灿烂的笑容,是那样亮眼。
瞧他傻笑的模样,杜兰不禁反问:“如果一天我也不声不响的离开,你会不会相信我?”
“当然!你是我娘子,是天底下我最信任的人。”顾佑安郑重地保证,那认真的模样仿佛杜兰真的会离开一样。
杜兰莞尔一笑,“傻瓜,这里是我家,有我最爱的人,我才离开。”
顾佑安心里狂跳不已,最爱的人,她在向自己表达心意吗?细细品味这句话,唇角溢出满意的笑。
“喂,你不在家的日子里,万一村里有人传风言风语,你回来后会相信吗?”杜兰眼睛紧紧盯着顾佑安,因为她能感觉出,顾佑安很在意自己。
每个离家的男子都会在意自己的女人期间有没有背叛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顾佑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我只相信你,我相信你跟任何人来往都事出有因。”
杜兰点点头,谈的话题有些敏感,不过她还是提前打招呼,毕竟她经商难免要接触其他男子,就比如徐鹤宁。除了顾佑安,她接触最多的就是薛岩,陈敬亭,以及徐鹤宁了。
前者都是顾佑安的亲信,他自然不会心疑。
但徐鹤宁嘛,她感觉他始终有些在意。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也知道村里人都爱造谣。”
顾佑安笑了笑,“介于前车之鉴,娘子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杜兰一怔,顾佑安言外之意,还是告诉她跟人相处时要注意一些,说白了他还是不放心自己啊。
“娘子,我相信你自有分寸,只是有心之人趁机接近你......你要提高警惕......”顾佑安局促不安的解释,他不想让杜兰怀疑自己的一片真心。
杜兰掩嘴笑了,起身打开床头柜,找了两件他的衣裳包好交给他:“好了,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接过包袱,顾佑安轻松地转身离开,这下他可以心无旁骛了。
返回郊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薛岩早已收拾好在院子里等候,与薛岩汇合之后他们就准备离开。
马伯夫妇帮着把棠姨抱进马车,便请求要一起前往。
知道他们一片赤诚之心,薛岩还是拒绝:“马伯,这里不能没人,你留下来方便与人联络。”
马伯应下声来,“欸,好。”
告别马伯马大娘,薛岩驾上马车赶往唐门,一路快马加鞭,穿山越岭,日落时分,终于到达目的地。
唐门位于偏僻的一处山顶,顾佑安下了马车,只见眼前一座与寺庙类似的建筑,大门牌匾上横书唐门两个朱红色大字。
大门敞开,两名侍卫严谨地守在门口两边,给人威压肃穆之感。
薛岩赶着马车,随手掏出一块令牌,侍卫见此恭敬施礼,薛岩与侍卫攀谈几句,很快一名侍卫将马车迁走。
顾佑安知道一切有薛岩安排。
“佑安,我们走。”薛岩领着顾佑安直入唐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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